勝子被排長二福一頓招呼,齜牙咧嘴直喊疼。
剛才的戰(zhàn)斗中,他被小鬼子的擲彈筒針對了四五次,有兩次距離他不到十米,明顯是沖著他來的。
要不是他仗著戰(zhàn)壕掩護,讓鬼子不容易發(fā)現(xiàn)他,很可能在跟鬼子擲彈筒的對陣中,就被人家給弄死了。
這幸虧了鬼子的擲彈筒短小不易被發(fā)現(xiàn),同樣的,鬼子的擲彈筒一樣也不容易被他們發(fā)現(xiàn)。
打起仗來,誰還顧得仔細觀察戰(zhàn)場形勢,都是拼著命往能看到的鬼子身上招呼。
“排長,俺打掉鬼子機槍的時候,還聽見你叫好呢。”
二排長瞪了他一眼“打不掉鬼子的擲彈筒,那就是你沒本事!白瞎了勞資幫你要來的那么多榴彈!”
勝子張張嘴想要反駁,看到自家排長的表情,重新閉緊了嘴巴。
擲彈筒雖然有兩具,可連里會用的,就他一個。
不給他給誰?
“還剩多少發(fā)?”
勝子“啊”了一聲,回過神來回答道“還有十七發(fā)。”
二排長一聽作勢又要揍人,勝子急忙躲遠了點,雙手做平推狀嚷嚷道“俺跟你說祝二福,打之前可是你讓俺可勁朝鬼子招呼,排里的人都聽著呢,你要為這事跟俺急,俺就告訴營座去!”
“狗日的,翅膀硬了,還學會告狀了。你特娘一下子浪費那么多,接下來咋打?”
勝子看對方不再動手,收手回道“還有一個多鐘頭就天黑了,鬼子最多再來打一次,十七發(fā)鐵定夠用,而且不是還有炮排嗎?人家那大家伙比俺這小玩意兒可好用多了,你操心那么多干屁!”
“你懂個屁!”二排長沒有將炮排的任務告訴勝子,反而叮囑道,“這次鬼子是想試探出咱們的火力點,下次再來,可能就不止這點人了,待會兒二連的人會協(xié)助咱們防守,你別在人家面前給勞資丟人現(xiàn)眼。”
勝子頗有些不以為然“嗨,二連那群團里出了名的怕死鬼,要他來幫啥忙,咱們自己就能搞得定。”
二排長沒言語,招呼著人往后運傷兵。
這些傷兵能不能活下來,誰也不清楚。
因此現(xiàn)在開始,就想辦法將傷兵往距此不遠的藏糧洞里運,那里好歹藥品多一些,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吊住這些人的命。
本來他們是有隨軍的醫(yī)生的,雖然本事不高,可這年頭會治病,就可以當大爺了。
可是他們昨天出發(fā)得匆忙,軍醫(yī)跟營部在一塊,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四連匯合了。
“排長,瞧見四川佬那老東西沒有,俺尋摸他好一會兒,一直沒瞧見他。”
聽到四川佬三個字,二排長默然了一會兒,轉(zhuǎn)頭往后面去了。
勝子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就猜到了什么。
果然,從前頭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死了,被鬼子擲彈筒炸死的,已經(jīng)抬到山后邊了。”
聽到這個回答,勝子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說起來他在團里的資格,比四川佬要老。
他是最早三連的連長大個兒帶出來的兵,四川佬算是半路入伙。
不過老東西剛進連里,就十分受重視。
因為這老東西打槍賊準,人家不靠特戰(zhàn)隊那幫人學的什么落差風速等復雜的東西,除了測距,其他完全是靠手感。
他說打中了,那肯定就是打中了。
當初新組建沒多久的特戰(zhàn)隊都想招他,他卻死活不去。
在團里混了近一年,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五六場了。
別的人死了,這老家伙一直活得好好的。
要不是他年紀大,作風跟團里格格不入,識字課老是仗著資格老不怎么好好學,即便混不上個連長,當個排長綽綽有余。
老東西老是強調(diào),打死不當官,當個小兵多自在,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