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就笑著斥道:“一把年紀了沒個正經,在你世侄女面前逞能。還編排起人家父親來了。”
萬將軍就跑到江老夫人跟前賣好,“有您在這呢,我算是什么‘一把年紀’。再說我和伯崇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哪里會跟我計較這個?!?
“倒是您,我今日可是第一次見我這兩位世侄女,您可得給我留點面子,即便是要訓我您也且忍忍,回家再訓?!?
大家都被他逗的笑起來。
沛聲聽見笑聲就忍不住跑了過來,“什么事這么高興???也說給我聽聽?!?
海柔撇了他一眼,“才不告訴你?!?
沛聲也不惱,走到瑜娘的哥哥萬長風跟前,“萬世兄,我的姐姐妹妹打賭輸給了我不服氣,我問她們她們是不肯說的,還請世兄不吝賜教?!?
萬長風是瑜娘一母同胞的親哥哥,比瑜娘大了有三歲。雖然沛柔和瑜娘交好,但她哥哥畢竟是男子,沛柔對他就沒有什么了解。
只記得他似乎是不茍言笑的性格,和他父親一點也不一樣,聽說萬將軍還時常和瑜娘抱怨自己這個兒子一點也沒學了他的有趣。
瑜娘出嫁后,他也沒有去西北,而是到江南投了軍,做了個總兵,和瑜娘互相照顧。
萬長風就走過來,溫煦的笑容中包含著歉意,“我方才看灞水河上的龍舟表演看的入了神,倒并沒有聽見徐家的世妹在說些什么,讓徐五世弟失望了?!?
他是將門子弟,生的劍眉星目,有棱有角。他應該是和他父親一樣,在西北度過的童年,所以膚色并不白皙,反而是一種和小麥接近的顏色。
只這一點,就比沛聲這樣自小養在深宅大院中不侍稼穡,不問生產的燕京少年要好過了許多。
海柔聽說,就和沛聲做了個鬼臉。
沛柔卻還惦記著沒有和萬長風打招呼,抓著海柔走到了萬長風跟前?!叭f世兄安好,久聞世兄大名,今日難得一見。”
在她身邊的海柔卻不忙著行禮,反而困惑道“原來萬家姐姐還有個親哥哥嗎?我怎么沒聽說過。”
沛柔有些尷尬,抬頭看了萬長風一眼。
他看起來是脾氣很好的人,聽了海柔的話不由得帶出笑意來,先給沛柔還禮。
“瑜姐兒時常和我談起徐家的兩位世妹,徐家和萬家是世交,希望到了我們這一輩大家仍然能常來常往。”
又對海柔道“長風原本就是無名之輩,徐三世妹沒聽說過我也是尋常。今日初見,我還是做個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長風’出自李太白的詩‘長風破浪會有時’?!?
海柔倒是知道這句詩,不覺眼睛一亮,“哎,我的名字正好就在下半句里,‘直掛云帆濟滄?!揖徒凶龊H?。”
別人都不覺得有什么,倒是沛聲嚷起來“三姐姐,你是個女孩子欸,怎么可以隨意把自己的閨名告訴同齡男子啊?!?
又以手指臉,比劃給海柔看,“羞不羞?!?
海柔其實也是一時高興,難得聽人說一句自己會的詩,想著也要顯擺顯擺就忘了規矩。
就不甘示弱道“萬家哥哥又不是別人,你沒聽他方才說我們兩家是‘世交’嗎?平時沒見你多守規矩,現在倒是跳出來找事,我可是你姐姐?!?
海柔每次和她斗嘴斗不過的時候就會搬出這句,“我可是你姐姐?!?
“也只是大了我一兩個月而已。”沛聲側過臉小聲嘀咕。
海柔“哼”了一聲,這簡短的斗嘴就算是她贏了。
還有別家的長輩在場,這樣斗嘴不免讓人覺得他們家兄弟姐妹之間不和睦,沛柔就有些歉意的笑道“我三姐姐和五哥哥平日倒是很少這樣?!?
“今日打了個賭倒是說什么都要針尖對麥芒起來,還請萬世兄不要見怪。”
沛柔好像終于發現萬長風讓她心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