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柔和夏瑩吹要在廣仙亭里作畫,潤柔和瑜娘也不便打擾,就往九里香的深處多走了些。也不忙著剪桂枝,先找了塊大青石,鋪了手帕坐下說話。
一別數(shù)月,她們有許多話要說。
沛柔也就直入主題,“萬姐姐,那日灞水邊你和你哥哥追著永寧郡王世子騎馬而去之后,可發(fā)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永寧郡王世子?好生疏的稱呼啊。”瑜娘調(diào)侃了一句,“他在我面前提到你,可不是這么生疏的,一口一個五表妹,叫的親熱的很。”
沛柔向來對景珣沒有耐心,聞言便道“他和誰都能自來熟,我可沒他那么厲害。你別想轉(zhuǎn)移話題,快跟我說說,那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瑜娘就偏要吊她胃口,站起來在她面前踱著步,“你這樣著急問我這件事,是關(guān)心世子,還是關(guān)心我,還是關(guān)心……我哥哥啊?”
沛柔被她搓弄的有些不耐煩,“姐姐說的什么話,我自然是關(guān)心你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景珣,萬世兄的事情也輪不到我關(guān)心。”
瑜娘見沛柔要惱,也就不再和她開玩笑,重又在她身邊坐下,道“那日倒也沒發(fā)生什么,只是我們縱馬而去,也沒有多久,他就被我哥哥追上攔下了。”
“你這個表哥可真會耍賴,他居然說我哥哥年紀比他大,勝之不武。我原本見他欺負你心里就有氣,他還欺負起我哥哥來,我就更生氣了。明明我們也沒有在跟他比賽來著,是他自己搶了我哥哥的馬,還不許我哥哥追了?”
景珣是個無賴,她上輩子就知道了。
“然后我就去跟他理論,以比賽論,雖然我哥哥年紀比他長,可是他是先行出發(fā)的,騎的又是我哥哥的愛馬。我哥哥身下那匹只是護衛(wèi)的普通馬而已,他實在已經(jīng)占盡了便宜。若還是不服,不如來和我比一場。”
沛柔便道“他不會真和你比了吧?他居然還欺負你?”
瑜娘嘟了嘴,“你說什么呢,我可是將門虎女,哪有那么好欺負的。我哥哥估計也是覺得他不講道理,我說要和世子比試,居然也沒有攔我。”
“后來我就讓他也換了護衛(wèi)的馬,和他同時出發(fā)。我哥哥則在后面跟著,怕我們走丟。”
“然后呢?誰贏了?”
瑜娘就更生氣了,“你居然問了這樣的話。當然是我贏了,我比他整整領(lǐng)先了半個馬身。”
她雖然在生氣,可是在日光下看來,目光中卻有別樣的神采。瑜娘從來都是自信的,驕傲的,她的信念支撐著她,萬水千山也可跨過。
沛柔看著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瑜娘卻在她頭上輕輕敲了一下,“沛柔妹妹,你居然還不相信我么?”
沛柔忙搖搖頭,“我當然是相信姐姐的,我只是覺得姐姐方才的樣子實在很美。”
聽了沛柔的話,她也就不好意思起來,“我原先就是生的不錯,見了你也實在不覺得自己哪里美了。其實我都沒好意思告訴你,我和你在一起,時常都會在不經(jīng)意間被你的美麗震懾。”
她又笑著哼了一聲,“恒國公的孟老夫人壽宴那一日,席面上你一直盯著我,這樣的無禮,若是你貌似無鹽,我才不會來理你。”
沛柔從來不知道原來她是這樣想的。
前生她們的交往自然而然,香山別院里只有她們兩個女孩子而已。可今生卻不是,恒國公孟老夫人壽宴那一日尚在初春,滿園的春色,有一半都集中在她們這些小娘子身上。
瑜娘和她選擇的余地都很大,在瑜娘眼中,卻是沛柔獨獨向自己拋出了橄欖枝。
沛柔就握了瑜娘的手,感慨萬千地笑了笑。
恰好秋風拂過,灑下滿身桂花,香氣縈繞不去,纏繞在發(fā)上眉間。
二人都怔愣了一會兒,享受著這天地賜予她們的難得的美意。
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