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只在臨安呆了兩天,便乘船去了紫邑。到了紫邑,蘇玉第一件事就是去見顏墨。這位顏墨可是大大的有名,他是老蕭王特別為九王蕭齊景精心挑選的老師。
顏墨有這樣的身價(jià),按照常人想,理應(yīng)是一派仙風(fēng)道骨、精神矍鑠、氣質(zhì)儼然。至于他住的地方,再怎樣也應(yīng)該是重兵把守、高門深宅、豪奢氣派。可蘇玉找他,偏在紫邑城中最嘈雜混亂的巷弄里找。不錯,顏墨他老人家就是偏好那樣的地方。
在城北最吵的胡同兒里,一個乞丐靠著墻根兒懶洋洋地曬著太陽。蘇玉走過去,朝他面前的破碗里甩了一個錢。“叮”一聲,錢掉進(jìn)了碗里,那乞丐斜睨了蘇玉一眼,壓根兒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叮”、“叮”、“叮”、“叮”……蘇玉一連甩了十七八個錢,那乞丐這才把嘴里含著的茅草桿兒取下來,拉著長調(diào)懶懶散散地問道:“我說,這位公子,您是打算問事兒啦?還是找人啦?”
“找人!”
“誰?”
“老鬼!”
“錢不夠!還差點(diǎn)兒!”
“嗵”蘇玉直接從懷里掏了錠金子扔進(jìn)他碗里,“夠不夠?”
黃燦燦的東西一入碗,乞丐立馬露出一臉諂媚的笑,他連聲回答道:“夠!夠!夠!小的瞎了狗眼,剛剛有眼不識泰山了!公子莫怪!莫怪!”
“他人在哪兒呢?”
“進(jìn)去往左拐,分岔口再朝右,招牌最烏漆麻黑那地兒就是,上二樓!鬼爺正在上面消遣了!”乞丐指指前面的路,殷勤地說。
蘇玉依照乞丐所指的路線,很快就找到了地方。那是一個茶樓,一進(jìn)去烏煙瘴氣,都是用最粗實(shí)的豁口碗,喝最不入流的大葉茶。進(jìn)去喝茶的,也多是些社會最底層的三教九流。
一樓喝茶賭錢、人聲鼎沸。蘇玉這種衣冠楚楚的人一出現(xiàn)在門口,里面的聲音頓時都安靜了一兩秒,他們一個二個面色不善地看向蘇玉。蘇玉不慌不忙,面色如常地徑直走到樓梯口,“你干什么的呀?”一個粗實(shí)的大汗攔住了他。
蘇玉用手指了指樓上,上面好似有個拉二胡的,從頭到尾拉二胡的聲音都沒斷過,拉的聒噪難聽的很。“來聽這老小子拉二胡了!”蘇玉笑一聲。
他前腳一踏上樓梯,身后的嘈雜又恢復(fù)如前。蘇玉上到二樓,二樓也坐了好些人,長得兇神惡煞的有,斯斯文文的有,潑皮無賴般的也有。有些神態(tài)安詳?shù)乜吭谀莾汉炔瑁行﹦t眉飛色舞、嘻嘻哈哈不知道在說些什么,還有些人居然在這種地方吟詩作對、附庸風(fēng)雅。蘇玉一眼就瞧見了坐在最角落的一個精瘦老漢,他正閉著眼睛胡亂拉著一把破二胡。那老小子一臉陶醉,拉的不管不顧,那“吱吱呀呀”的聲音,簡直比被白爪撓心還難受。
“差不多得了!”蘇玉厭惡地說了一句。那精瘦老漢壓根兒不想理他,繼續(xù)津津有味地拉。
“我大老遠(yuǎn)從瑨陽趕回來看你,你個老不死的,信不信等會兒我把你這二胡砸了!”蘇玉氣道。
“你他媽的不是剛從臨安過來嗎?又來糊弄你二大爺了!”精瘦老漢終于是開了口,最后兩聲拉完,他把二胡往邊上一放,站起來吩咐道:“今兒個老子有客!關(guān)門!關(guān)門!”
話音一落,剛剛還吵吵嚷嚷、座無虛席的二層立刻就沒人了。緊接著一聲關(guān)門聲,這棟茶樓馬上變成了一個廢棄場,安靜的跟個鬼宅差不多。
“蘇老弟,夠意思吧!”拉二胡的精瘦老漢沒皮沒臉地嘻嘻笑了,這個人就是江湖奇才顏墨。
蘇玉伸手在身側(cè)一個長條凳上隨意摸了一把,抬手一看沒有灰便坐了。他看著顏墨并不急于說話。
“聽說蘇老弟如今都成了太監(jiān),風(fēng)流依舊不減當(dāng)年啊!”顏墨調(diào)侃道。
“呵!你這消息,倒是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