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馮都知可信么?
夏侯瑜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這是她這許久以來頭一次懷疑他人。
無論世人還是那些書本多有提及“防人之心不可無”,夏侯瑜漸漸的垂下了眼眸,“都知為何要教授我這些東西?”
馮都知清冷的眼眸望向她,既然那郎君不愿提及他是何人,想來也不想讓眼前這位娘子知道。
“婢既出身妓館,察人顏色,讀人心思與我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
馮都知又一次上前走了一步,“娘子即使眉尖若蹙,卻依舊難以掩飾心底的渴望,婢不過是說了出來。”
說完她停頓了片刻又輕輕挑眉,“難道娘子不想學么?”
夏侯瑜望著她,便覺得有緊緊的壓迫感,“我能夠信任都知么?”
馮都知輕笑,“婢是拿錢做事,既然拿了錢財,娘子需要我婢子什么事情我自然會鼎力相助的。”
她咬了咬唇,半晌后才無奈的輕呵一聲“可給都知錢的是并非是我。”
“可婢教的人是你,何況獨孤娘子只說了要好好教導娘子舞蹈,其他的她并未提及,我為何不能教?”
說著馮都知只好嘆了一聲,“娘子的顧慮太多了。”
夏侯瑜咬著唇輕輕點頭,馮都知只好繼續柔聲的說道“娘子放心,我會幫你的。”
她再次抬起眼眸,望入馮都知那雙堅定的眼眸,“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便放手搏一搏。
“謝過馮都知。”
說著馮都知便從身后輕輕拍手,她的婢子便匆忙抱著一只長盒走來。
打開卻只見一管玉簫,馮都知掃了夏侯瑜便將玉簫拿在手中,那蕭竟漏出一把短劍來。
馮都知的婢子見怪不怪,合上后便退了出去。
夏侯瑜只好倒吸一口涼氣,“都知這是做什么?”
馮都知將蕭合上便吹奏起來,蕭聲悅耳,絲毫不覺藏了一把劍。蕭聲又戛然而止,“這是我日常用的。”
“清輝院只是平康坊中小曲妓館中的一個,大多人也容易看輕了我們。”說起那把劍她的眼中竟然有些光。
“都知在那樣的地方也學這些么?”夏侯瑜蹙起眉頭,心中浮現出不解。
“這個自然不能告知與你。”說話間夏侯瑜注意到馮都知將玉簫攥緊了,夏侯瑜又添了好些疑惑。
馮都知看著她蹙起的眉頭,隨即調侃她來“怎么娘子覺著自己學不會么?”
夏侯瑜回過神來,她即刻想要解釋“我……”才發現自己又什么也解釋不了,如今和從前不一樣了。
“娘子不妨現在就舞一曲《綠腰》,我瞧瞧如何教授娘子?”馮都知淺笑著提議,夏侯瑜略思索片刻便應下了。
隨即便聽見一曲《綠腰》飛過院墻悠悠遠遠的飄向遠方……
曹彰于左右衛交付了今日的事務,便駕馬往開化坊的西北侯府而去。
才栓了馬,便聞得一聲“二哥!”
曹彰回首竟是在宮中做公主伴讀的三娘曹彤回來了,“姝月。”
姝月是曹彤的小字。
馬車將聽聞,她便從車上跳了下來,沖到曹彰的懷中,“二哥,我可算是見到你了!”
曹彰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臉頰,“二哥也想彤娘。”
說著曹彤便回首看著跟來的兩個婢子,欣喜的吩咐著“阿萊,楓葉,你們先回去拾掇堂室,一會兒二哥送我回去!”
卻不想此刻卻響起了一個嚴肅的聲音,“疏月,你先回朱顏堂,我有話同顯揚說。”
曹彤的目光又落在了一臉嚴肅的父親身上,只好癟著嘴,不情不愿的被阿萊和楓葉拉著離去。
才踏入二門,曹彤又匆忙的扒在門上,露出渴望的雙眼看著曹彰“二哥哥,一會來陪彤兒玩兒吧!”
西北侯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