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名大師畢竟是名滿天下的高僧,又是國寺住持,安陽便借這借口去了一趟寺里,見到了齊毓姝。因不是明面上去祭拜,因此不曾帶彌彌、離離二人。
那日陽光正好,襯得齊毓姝氣色不差。
安陽與她同入寶林寺內,各懷心事。這三日下來安陽也打聽到了些許平王的事,雖沒有證據,卻聽說是借兵起事被泄了密……
而白無咎本就是嫡子,如今承襲爵位江北并沒有多少不服的人。
只是聽說背后還有太子親衛的事,可想太子資質平平,恐怕是天子授意,不然白無咎如何肯背負這種“弒父”的名聲。
安陽心中百轉千回,一抬頭竟正好看到了這位剛剛上位的“平王”白無咎,他身旁還有一個僧人,僧人不是別人,正是鹿鳴寺的無我和尚。
白無咎見到二女,點了點頭,隨后擦身而過。安陽望向齊毓姝,卻見她徑直去大殿上香了。
無我和尚道了聲佛號正欲離去,安陽卻開口道:“大師留步。”
她如今早就不是那個能和齊毓嬌一起偷去寺廟求簽的少女了,知曉這個無我和尚和滎陽鄭氏的關系之后,安陽總是覺得有些奇怪,那些名門望族信道的不少,信佛的卻不多……
安陽旁敲側擊道:“大師可知‘南鄭北陳’之說?”
無我和尚點頭道:“鄭為長生,陳為子安。”
安陽又道:“那大師可知平王與北陳的關系?”
無我和尚笑了笑,道:“血脈至親。”
安陽顧左右而言他:“改日我可否再去鹿鳴寺求簽?”
無我和尚自然無有不應。
待無我離去,安陽才跨入大殿之內,覺名大師為人安陽一向是欽佩的,只是沒想到當日鹿鳴寺一見竟是訣別,不免有些傷感。
當下匆匆上完香和齊毓姝一起往后院去,只是在途中被一個小沙彌攔了下來,小沙彌指了指路旁林子,透過叢叢枝椏可看到里面有人。
看那穿著,是剛才的白無咎無疑了。
只是如今見面竟然還要做這種“不可為外人知曉”的模樣,讓安陽一陣氣惱。
齊毓姝卻神色平靜,她在白無咎回京面見天子的那一刻便明白了,當日平王世子入今求親果真是一個幌子,只是他當時居然真敢獨身入京做餌。
安陽明白她二人有話要說,便不與齊毓姝一起入林,只是在外面站定,可聲音若是隨風送來,那就不能說是她偷聽。
白無咎道一聲:“齊姑娘。”
齊毓姝莞爾一笑,這恐怕才是二人之間當有的稱呼。實話說來,她并不十分在意名聲,不然當日春宴就不會出聲了。
只是賭書、潑茶,多少還是有些叫人向往的。
白無咎并不曾見過齊毓姝笑顏,愣了片刻,道:“我母親是父親發妻,當日……”
齊毓姝搖了搖頭,白無咎生母早亡,他能以自身為餌入京,恐怕是老平王的妻妾不給他留活路。如今他承襲爵位,天子牢牢把控江北之地,是雙贏的好局面。
齊毓姝打斷他話道:“我白賺了一個縣主之位,并不算虧。”
白無咎嘆了口氣:“我外族陳姓,雖與鄭氏并稱,可膝下只有我母親一人,傳承斷絕,難以為繼,故……”
安陽正側耳傾聽,忽然路邊簇擁著來了一群人,當中的是一位錦衣公子,安陽定眼一看,竟然是太子駕臨,只是他穿了一身不顯身份的衣物。
也是,昨日秦王棄外祖母壽宴來此也就算了,太子身為儲君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祭拜一個和尚。
太子見安陽在此,咳了一聲道:靈犀。”
安陽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但還是乖巧的回了一句:“大哥。”
太子雖然被百官評是守成之主,可文治武功并沒有眾人想象的那么不堪。只是他為人處事略有優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