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蘭川感覺到陳清的情緒不好,語氣放溫和了一些“媽,我真的吃過了,您歇著吧。”
說著話,他看見茶幾上陳清杯里的水空了,拿起暖壺給她續上,送到陳清手里,順便多了一句嘴“媽,晚上就別喝茶了,對睡眠不好。”
喻蘭川知道陳清心里不舒服,他也不知道該怎么樣來緩解母親的這種焦慮和別扭,他已經二十多歲,不可能再像小時候一樣,撲在母親的懷里撒嬌,而分別的這八年,讓母子倆之間的共同話題少得可憐。
因為田橙的事,陳清心里不痛快,他的心里也不痛快,可以說,全家人的心里,沒一個痛快的。
“哎哎!平時也不喝的,今天是例外。”陳清說,兒子關心她的身體,她還是很高興的。
“川子,你今天一天都去哪兒了,在哪吃的飯?”
喻朝顏從她屋里走出來,站在門口看著喻蘭川“我去你學校找你,等了你一下午。”
喻蘭川沒回避這個問題“我和田橙去動物園玩了,下午在京大食堂吃了飯才回來的。”
喻朝顏就料到是這樣“川子,不是我說你,你也二十多歲的人了,對自己的終身大事,要考慮得周到一點,妻子是要陪伴著你走過一輩子的人,不是光有臉蛋和學歷就能行的,雙方的家庭背景,生活習慣等等這些都很重要……”
“姐,你去找田橙了。”喻蘭川打斷了她的話,用的是陳述的語氣,表情隱隱地有些惱怒。
喻朝顏噎了一下,轉念一想自己也沒說什么過份的話,而且“她跟你告狀了?!”
喻朝顏更加惱怒“我不過跟她說了說,你們倆之間的情況不合適,如果她真的愛你,就該放手讓你幸福,而不是去找你告狀,挑撥咱們親人之間的關系!”
喻蘭川閉了閉眼,轉身出門,丟下一句話“姐,田橙她沒提這事,是你自己說漏了嘴。”
門啪的一聲被關上了,喻朝顏和陳清面面相覷,陳清手里的茶還熱著呢,兒子已經摔門而去,喻朝顏愣了幾秒,努力地回想“我什么時候說漏嘴了?”
陳清看她這樣子,是真的去找過那姑娘,不由得有點埋怨“朝顏,你也太沖動了,不是說了你弟這事兒要慢慢來嗎,你這么去找那姑娘,川子肯定要不高興,這不是把你弟往人家那邊推嗎?”
這個時候喻朝顏也覺得自己這事沒做好,可母親怎么能怪她呢,明明倆人是一個戰線的“媽,合著我這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啊,我不也是為了我弟和我爸好?”
陳清對這火爆脾氣的女兒也是沒辦法“你爸的事情,你弟已經辦好了,說是先落實政策,直接去案發地辦案,案子辦完再回學校。”
喻朝顏其實已經后悔了,可還是嘴硬“那是我爸專業技術過硬,光靠川子能行嗎,媽你想一想,如果川子找個農村媳婦,將來娶她一個,就等于娶她們一家,你又不是沒見過,就像我們單位那個小李,他媳婦一家人都靠著他生活呢,每月發了工資,先寄一半給媳婦娘家,孩子過年連件新衣服都不給穿,布票都買成布寄回媳婦娘家了!”
她越說越覺得有理“萬一那個田橙娘家也是這樣的,以后的日子怎么過,成天就為些雞毛蒜皮的事吵架吧!”
喻蘭川出門走了一段,才想起來,自行車還在院兒里沒騎出來,又回去騎上車,出來時外面天已經黑了,路燈下有乘涼的老頭兒,把象棋拍在棋盤上,啪啪的響。
喻朝顏會去找田橙,是喻蘭川沒想到的,他有點擔心田橙,又覺得或許沒事,那姑娘不是藏著掖著的人,如果生氣的話,肯定會跟自己說的。
可田橙為什么不跟他說,是不當回事,還是怕自己為難,再怎么說,喻朝顏都是他親姐,這事該怎么處理?
喻蘭川心亂如麻,索性把自行車停在樹底下,站在象棋攤子跟前,看倆老頭你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