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整只的烤盤角羊,四名仆人扛著那個碩大無朋的盤子將它抬上了桌。接著是長羽鵝;表面涂滿了蜂蜜,烤得焦黃脆嫩,肚子里塞滿甜酸可口的青果。還有鱗豚口蘑湯、杏奶燉蜜梨、蔥腌碎鹿肉……
格蘭鐸公爵顯然特別熱愛打獵和旅行,席間他總圍繞著這兩個話題談得不亦樂乎。他向潘多夫騎士詢問密斯蘭的風土人情、向埃格拉子爵交流瑪洛漢斯的美酒佳肴、與維達探討打獵方面的事,公爵大聲勸酒、大口吃肉,顯得十分豪爽。而他的夫人卻偶爾淺飲即止,也不碰面前的佳肴,只是面無表情,興趣乏乏的坐在公爵身旁。
“前些天,我們去貝利姆森林圍獵,可打了不少大家伙;那些兇猛的長角野牛和杈角巨鹿…喏,桌上的就是,只可惜沒能遇到暴熊,否則就更完美了?!?
“公爵大人,我們在扎塔博格地區(注瑪洛漢斯中北部)的森林里就遇上一只暴熊,維達殿下一個人就干翻了它;有十多呎高,光肉就取了上千磅,整支商隊足足吃了一周,那只巨大的頭骨還在商人拉姆那兒呢?!?
潘多夫騎士不失時機的替維達炫耀起來,因為他感覺公爵對維達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冷不熱,還不如對他與埃格拉子爵熱情。
“真的嗎?暴熊可是出了名的兇猛,以前我獵過一頭,不過是在整支狩獵隊的幫助下完成的,我那可憐的堂弟就是死在那只兇獸的掌下,他年輕氣盛,騎著馬用矛去戳它,結果那匹馬被活活撕成兩瓣,勞博爵士被一巴掌扇出去幾十呎,斷了的肋骨刺穿了他的肺。”
格蘭鐸公爵搖了搖頭,嘆道。
“到現在還記得堂弟口中噴出的血沫和逐漸失去神采的眼睛,因此我痛恨暴熊,每次都希望能遇上一頭,替可憐的勞博再報一次仇,來,維達殿下,我敬您一杯,您干的漂亮!”
公爵舉起酒杯向維達致意,隨即一飲而盡。
“維達殿下,您是用什么武器殺死了那只可怕的野獸?這家伙生命力可頑強了,我們輪番吸引它的注意,用箭射、用標槍擲,直到它渾身都是羽箭;簡直像頭豪豬,卻還沒倒下?!?
“我用斧子,劈開了它的胸膛,直接搗毀了心臟,于是它就倒下了。”
維達聳了聳肩,輕描淡寫的說道。不過他看見公爵眼中那“活見了鬼”的懷疑之色,便站起來,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支鐵叉;那是仆人用來分烤肉的粗笨鐵叉,簡直像支狩獵用的短矛。
也沒見他用什么力,那支鐵叉便在維達的手掌中被拗彎、卷了起來。他有意在眾人面前賣弄,又輕而易舉將被卷攏的鐵叉扳直、捋平放回了桌上。
格蘭鐸公爵看得瞠目結舌,他站起身把手中啃了一半的牛肋骨丟在盤子里,一把將桌上的鐵叉奪了過去,舉起來仔細的觀看。那位公爵夫人也放下了酒杯將饒有興趣的目光投向了維達,肆意的打量著他的臉龐與那頭白發。潘多夫騎士見識過維達的力量,還算能保持鎮定,至于埃格拉子爵更是失禮的將酒杯打翻在了桌上,紫紅色的酒液順著桌子直往下淌。
公爵狠命地拗了幾下鐵叉,漲紅了臉也只是將叉子扳彎些許。他放棄了嘗試,將鐵叉丟在了地上,長長的吁了口氣。他不由得心服口服,用粗壯的雙手使勁地鼓起掌來,大聲贊嘆道。
“太不可思議了!您就像廚師在揉面團一樣!”
眾人都跟著鼓起掌來,就連一旁的侍從與仆人也不例外;在這個世界里,有強大力量的人總是被大家所崇拜、稱頌的。維達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就充分發揮這個特長來謀取一些方便。不過他并沒有得意忘形,而是非常謙虛的站起身向大家行了個禮,就像那些比武場上的騎士在得勝后所做的那樣。
宴席變得更有滋味了;格蘭鐸公爵像極了一個看到心愛事物的孩童,糾纏著維達問東問西,因此而冷落了其他客人。公爵夫人似乎對他有了不同尋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