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青覺得奚楨有點耍無賴的意思。
楊維國在里面氣的不輕。
他不便去跟奚楨歪纏,一個眼神,就有門生上前辯駁。
“王爺此言差矣,章衡是自己溺水而亡的,跟楊大人有什么關系,彈劾楊大人的奏折,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要是楊大人一個個的去計較,豈不是御史臺的官員都死過一遍了。”
這話將關系撇的干干凈凈,可不好接。
哪里知道奚楨也不是一般人,冷笑一聲道:“這么說楊大人要是想計較,就能計較咯?皇兄,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他們自己說的,楊大人只手遮天啊,御史臺的官員沒死,都得感謝楊大人高抬貴手,放過他們一馬。”
宴青在外面聽了都想鼓掌。
這奚楨,深得奚翊真傳啊。
不用看都知道那楊維國的臉色有多難看,不說別的,光是里面噗通跪倒一片,就能聽出來了。
柳無恙捂著嘴,差點樂出聲來。
楊維國領著人請罪,奚翊半晌沒說話,就任憑他們這么跪著,足足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他才道:“起來吧,章衡之死,庸容,你領著刑部的人去查,大理寺不要插手。”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楊維國以為庸容是他的人,奚楨也以為庸容是他的人,兩廂都覺得這一仗自己贏了。
只有庸容不慌不忙,心中有數。
寶親王還是年輕,太著急了啊,這沒憑沒據的事情,怎么扳倒一個內閣首輔。
看來這條路還很長。
奚翊處理完這件事情,又道:“年中衢州大水,淹沒了許多田地,就提拔章衡的大兄章曲去重新丈量吧。”
楊維國腦袋里嗡的一下,一把胡子亂抖,心道不會奚翊最后的目的就是丈量土地吧?
衢州先來,最后再是藩王,一點點,蠶食巨室。
可是他剛謝了一大通罪,膝蓋都沒好呢,又不能這個時候去說不讓重新丈量土地的話,氣的直吐血。
奚楨心道原來土地兩個字是這么回事,自己還是年輕啊,連皇兄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慚愧。
于是幾個人又商量了一下具體的行事方法。
柳無恙在外面聽的津津有味,雖然聽不懂,但是不妨礙他為奚楨高興,正在那里合不攏嘴笑,忽然里面安靜了一陣。
半晌之后,里面傳來了奚翊帶笑的聲音:“柳無恙。”
柳無恙在外頭一個激靈,下意識的跪了下去:“臣在。”
宴青:“......”
這柳無恙以前怎么沒發現腦子里面都是漿糊!
她只能也跟著跪了下去,把腦袋貼著地面趴著,以免遭罪。
里面一片笑聲,奚楨氣的想把柳無恙給斬首。
一天十二個時辰,他有一半的時間都在想著怎么處死柳無恙。
腳步聲朝窗邊走來,驚的奚楨、柳無恙、宴青三人都是一身的汗。
忽然奚翊道:“不必讓他進來了,寶親王,代朕傳中旨給內閣,調章曲去六科。”
奚楨應聲,隨后獻殿殿門打開,奚翊從里面出來,從柳無恙后面的小路上過去了。
宴青悄悄扭頭看了一眼。
跟五年前沒什么區別,起伏的肩頸線條,全都是她熟悉的樣子。
其他人也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奚楨還在大殿,奚楨推開窗,對著柳無恙大罵。
“你是豬嗎,偷聽還這么站著,這窗戶是明紙,你的豬頭都印到窗戶上去了!”
他說著還比了個手勢:“那么大個!”
宴青看了一眼,覺得奚楨也太夸張了,這比的哪里是個腦袋,簡直是個大西瓜。
柳無恙爬起來:“那我哪里知道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