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是好車,通體是無比尊貴的金黃色,看起來十分貴氣,可再配上前面那只倔著頭一個勁的啃食著地皮上一指高的青草的灰白大騾子,場面就有些詭異了。
“那里馬都是好馬,可惜你不要,我就只能買了這么個丑東西回來,跑得慢就算了還吃的多。”亞丞實在是不滿意給自己精心挑選的車子配上這么個不上檔次的家伙。
馬騾子好像聽懂了一般,氣的將自己嘴里嚼的青草吐在地上,耳朵一塌,眼神一凌,四只蹄子不停地跺起了地,嘴里還回罵般的長嘶不已。
“抱怨什么?幫忙把他送車上去!”聞聲,扶辰瞥了一眼狂躁的騾子和騾子后面的裝飾極其‘富有’的車以及品味相當惡俗的亞丞。
“哦……”在照顧宋回這方面,亞丞已經習以為常了,于是他熟練的將宋回打橫抱起,送到了騾子車上。
車內十分寬敞,有一床厚實的被子,就算是宋回躺在了車里,竟還有扶辰和岑牧的容身之處。
亞丞則十分懂事得坐在了外面,趕著騾子上路。
到底騾子不如馬,路途顛簸不說,還時不時地尥蹶子,噘著嘴等著人喂,倘若你不予理會,它就像是粘在了地上紋絲不動,最后,你只得屈服于它的淫威之下,塞給它幾把干草,外加幾把黃豆,他才會勉為其難的邁起步子。
趕騾子的亞丞變成了一名名副其實的車夫,被這頭不知天高地厚的騾子整得沒有一點脾氣。
“岑藥師……”車子里一直低著頭的扶辰突然開口。
“嗯?”岑牧抬頭:“怎么了?”
“你在我昏迷之前說什么鏡鑰閣……是什么啊?”扶辰的表情很復雜,直覺告訴他,自己問的這個問題,眼前的岑牧不一定會給出他想要的解釋。
問到鏡鑰閣,岑牧的腦子突然‘嗡’地一聲,不知該如何說,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不安分的手,懷里依舊還揣著壤平關東那間黑點里帶出來的暗鏢。
“……”岑牧低著頭,嘴里囁嚅著:“你還記得啊?”
“嗯!”扶辰雙手撐在座上,上身靠近岑牧,滿臉好奇地問:“你是不是發現什么了?或者說,那天的黑衣人與你說的那個鏡鑰閣有關?”
“……”岑牧被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有些懵了,袖子下一雙手顯得更加慌亂了。
“不過,你說的鏡鑰閣我卻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你是從何而知?這個鏡鑰閣又是做什么的呢?”扶辰一股腦的將自己想問的問題都說了出來,雖說岑牧現在的臉色有些不是很正常,但他只會越發覺得這個鏡鑰閣有些問題,而且岑牧肯定知道些什么。
鏡鑰閣是殺手組織,這個毋庸置疑,只不過,這個時候鏡鑰閣應該是不存在的才對。
上一世岑牧在鏡鑰閣當殺手時曾經有意無意的探聽過鏡鑰閣的歷史,種種跡象表明鏡鑰閣是由他們的閣主創建,且發展速度超快,短短幾年時間,就成為了整個江湖上最大也是最狠毒的殺手組織。
只不過鏡鑰閣一直飄在俗世,又樹敵較多,到最后也只能靠依附門派來發揚光大。
“你問這么多,我怎么回答你啊?”岑牧幽幽的瞳孔里滿是不知所措,她還沒有準備好將鏡鑰閣的事情全盤托出,之前提起也只是一時失誤。
“你就說說這個鏡鑰閣和那天晚上咱們遇到的黑衣人是不是有關系?”扶辰問得很直接,一雙深邃且清冷的眼睛盯的岑牧無處可逃。
“我……”岑牧捏著衣角的手已經濕透了。
“阿牧!我們到了!”車子外亞丞的聲音突然響起。
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岑牧立刻將身后的窗簾掀起,或許是因為剛才兩人的對話過于嚴肅,車子什么時候進入街道的,岑牧也沒有感覺到。
此刻外面喧鬧沸騰,倒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