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姑?”岑牧用干涸的喉嚨發幾個沙啞的字來。
圣姑?沒聽過歸一門有圣姑啊,上一輩子時歸一門根本沒有圣姑這個職位,就更別說有薛曉這號人物了。
岑牧不免有些疑惑,但隨即腿部傳來的瘙癢疼痛沖淡了她的一切胡思亂想,小腿處好像有一萬只螞蟻在爬來爬去啃食著她的血肉,她皺著眉,傷口傳來的痛苦使她沒有在看那個所謂的圣姑。
“夫人,你又疼啦?藥是阿迪剛剛換的,難免會疼些,要不……要不給你顆糖,可以減少一些苦楚……”薛曉有些慌張地替岑牧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問道。
“水……水來了!”阿迪也是慌張,那雙熬得通紅的雙眼始終沒有離開過岑牧,一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杯水就走了過來。
薛曉見狀接過水杯,在阿迪的幫助下,將一臉蒼白的岑牧扶起。
畢竟大病一場,嗓子干涸,就光是嘴唇上起的起的那層死皮也夠她有的受了,她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拒絕了薛曉要喂她的心意,直接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阿迪……再來一杯……”岑牧將空杯子遞過去時特意繞過來薛曉伸出來的手,對一旁的阿迪說道。
阿迪接過杯子又去倒水了,就留下岑牧與一臉尷尬的薛曉兩個張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夫人可別抓腿,傷口在愈合,難免會癢。”薛曉一把止住岑牧放到小腿上的手道。
岑牧從小跟著父親,耳濡目染,這種小常識她當然是知道的,但像她這次受的這么重的傷,那種疼痛感和瘙癢感似乎有些喚醒了她沉睡已久的某些東西,其實他就是想摸一摸這個帶給自己另一種重生的傷口。
那匹狼撕扯她時,那眼神像極了她當年擰斷那個小孩子的眼神,但她可沒有像那個小孩那樣手無縛雞之力,她將那匹狼扼殺了,它死得面目全非。
岑牧并沒有機會薛曉帶來的關心,只是默默地喝掉第二杯水后,又躺了回去。
薛曉叫岑牧不理會自己,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但還是趁著岑牧睜眼時搭話道:“夫人,你有沒有想出去透透氣?門主特意去給你尋來一把神奇的椅子,后邊人推著就可以移動特別方便……”
“……”岑牧看向這個滔滔不絕的姑娘,她看得出這個姑娘和自己差不多大,卻有著自己羨慕的東西,這種東西她曾經也有過,只是后來被一點一點,一寸一寸磨滅了,除了狼藉以外,她剩下的就只有木訥。
“你看,你都睡了小半個月了,門主收羅的那把椅子我自己已經試過了,坐上去非常舒服,你不用怕會摔倒,結實地很呢。”
薛曉邊說著邊比劃,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最后她在岑牧眼中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絲動搖,便又加了把勁道:“你看,明天就除夕夜了,門里今年布置得可漂亮了,你不想去看看嗎?可熱鬧了!”
看著薛曉一臉期待得手舞足蹈,岑牧心里的那種羨慕之情越來越弄了,同樣的年紀,不一樣的經歷……她都忘了自己上一輩子這個年齡的時候是不是這個樣子,她隱約覺得自己當時應當是這個樣子的。
“去不去?啊?你要是去,我這就去給你拿拿把椅子去!”薛曉叫岑牧眼里的漣漪越來越濃,自知自己成功了一半,便站起來弓起身子問岑牧道:“怎么樣?最近沒有下過雪,外邊太陽正好,我看你也喜歡安靜,咱們吶正好去南苑曬曬太陽,那里最舒服了。”
“……”岑牧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這個滔滔不絕的女子,心里不禁有些小暖,她故意這般冷落,這姑娘居然也不在意。
薛曉的心里其實是不愿意來陪岑牧的,就別說她沒預料到岑牧居然這么高冷不好相處,就說她那么鬧騰的一個人,居然去陪一個生著大病的人,她得時時刻刻壓制著自己的天性,一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