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能呼風喚雨?有一次你們救人的時候本來已經走投無路,結果突降起大雪,助你們突圍。這件事連我都聽說過。”秦蒼抱著膝,眨巴著眼睛。
“你說呢?”陸歇笑笑,拍拍她的腦袋“我只是提前熟悉了那山林的環境和氣候,又翻閱了幾年的地方志,再結合山中蟲獸變化推斷出來的。這世上哪有神,若他們見過我們訓練時是如何九死一生,就會明白了到了戰場這些將士為何能如有神助了。”
“你倒是不居功。蟲獸植被變化并非一朝一夕能習得。”秦蒼想起自己最初與夕詔四處歷練時,即使對方手把手地教,自己也沒辦法短時間內明察秋毫。
“我母妃教的。”陸歇的目光很柔和“我娘本是一名俠盜,生在江湖,性子活潑,知曉許多奇怪又有趣的事。幼時,每年夏天她和爹都會帶我和大哥去山野間住一段時間。讓我們看花草是如何呼吸的,鳥獸是如何交流的,看天地萬物變化和云起云落……那時當真是天塌了都不怕,無憂無慮。”
“真好。”秦蒼看著陸歇的表情,跟著想象那些太陽不下落的日子。俠盜女子與少年將帥,不知是怎么結下緣分的?
“我爹娘人很好,他們會很喜歡你的。”陸歇轉過頭,拉拉秦蒼的手。
“啊?”秦蒼不習慣對方將話題轉至自己身上,支支吾吾不知該怎么接。
“蒼蒼,”陸歇收斂笑意,正色道“我也不是故意不來接你。我在佘駁的時候,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在命懸一線的時候都想著我不能死,我在元河邊答應了一個小孩子,要回去找她。只是當我和大哥不用再為性命擔憂時,卻又收到了老王的密信。所以……”
“我不怪你。”
這是真話。今夜一下解開了許多許多誤會,原來這些年他也過得這么不易。況且,幼時候的約定自己都有些模糊了,即使他不記得了,那也是人之常情。
“你怎么能不怪我呢?”陸歇聽完有些著急,就往秦蒼那側移動,兩人挨得更近“我是你夫君,你該怪我。是我的不對!”
“我們是假……”
“不許說是假的!你若再說……我現在就讓它成真!”
秦蒼一愣,紅了臉,轉向一邊不再看身旁男子。陸歇見她害羞,輕輕笑了“蒼蒼,你心里有我。只是……你當真對我的過往……”
突然,兩人不約而同噤聲。交換神色,雙雙屏息凝視。
有動靜。
地底傳來震動。
洞外該已經有熹微晨光了,然而并不見蹤影。洪?獸?人?懸泉深潭從沒有人曾進來過,或者說,從沒有人活著出去。所以內里有什么,無從可知。眼下震動雖微弱,然二人都是覺察過人之人,并沒有忽略。震源在移動,無法確定方向。兩人警惕,迅速滅火,握緊武器,掩藏一側。
又過了好一會兒,洞外再次隱約傳來聲響。
這次,離入口更近。
是人聲。
秦蒼手指貼住戒指,論遠程攻擊,此處距離和位置都是絕佳。揚手,與陸歇一對眼色,無聲示意“我先”。對方瞬間會意點頭,按住長劍。
更近、更近,就是現在!銀針呼嘯,緊接著“雙姝”繞行指尖,就要脫手,然而,女子的手腕霎時被陸歇握住。秦蒼著急,一回頭,額頭正觸在陸歇下巴上。
陸歇低著頭“別!是蕭桓!”
來不及驚訝,兩人躍出遮擋。只見蕭桓一刀砍下兩枚銀針,另一手正攙扶著受傷任晗,肩頭卻正中一枚魚骨,欲向前跌倒。
完了完了,打錯人了。
兩人奔去,陸歇扶住蕭桓,秦蒼迅速抽針送藥。吞下一粒極小的藥丸后不久,蕭桓自覺周身麻木消失。再看任晗,唇無血色,右腹一大片血跡染紅外袍。
“怎么回事?”秦蒼不再關注被自己刺傷的男子,抓住任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