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頭部。
突然,缺失的地方出現了。
但是并非人臉,而是一只巨大的蠕蟲的臉!
蠕蟲長著觸須,眼睛碩大,“由”字型的口中牙齒參差錯落,緩緩流出黏液。太大的一張臉,太近!秦蒼想不再注視它,然而成像無法瞬間消失。閉上眼睛,那張惡心的面龐歷歷在目!也就在這時,腦海混沌處那個遙遠的聲音再次炸裂開來,配合蟲面口腔開合,“她”說
“獻祭!”
“別!別跟我說話!”秦蒼覺得那個聲音正在升騰,與自己越來越近,而自己原本的意識正不斷遭受擠壓,就像無邊際的暗夜要將自己消融一般!突然,心口涌起一陣又一陣絞痛。
“蒼蒼!別去想,看著我!”
陸歇見身邊的人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抓住前襟,俯身顫抖,趕緊將其攬過身前環住,想去掀開她掩面的手。然而就在此刻,鳳臺里的光線突然消失了!
失去了光線的指引,蟲蛇突然沒有了方向、焦躁不已,然而不多時,它們就明確了自己泄憤的對象。一時間,數不清的蠕蟲竟突然張開一直掩藏起來的翅膀,振翅騰空!震動產生尖銳的嘯鳴,叫人的耳朵無法承受。
可是,哪還能騰得出手來掩住耳朵——漫天的蠕蟲,飛撲而來,傾天蓋地。蠕蟲急速攀附在人身上,濕噠噠的黏液帶來冰涼酥麻的觸感,越是揮趕越是招致更多反撲!五彩的蛇此刻竟只淪為配角,配合密密麻麻的蠕蟲,見縫插針,張口就咬,一時間,幾人的衣袖上竟全是孔洞!
只是,除了秦蒼。
一開始,秦蒼不比其余幾人好到哪里去,令人脊背惡寒的軟體動物根本區分不清攻擊對象,只要見著溫熱的物體就直直撞上去啃食。秦蒼掩住頭,胡亂揮舞衣袖,然而這種毫無章法、甚至拙劣的躲避方式竟然奏效了!她明顯發現彎刀劃過的半徑,竟無蟲蛇敢于進犯。
是新月刀?是刀上鑲嵌著的珠寶?
不是的!
是“祭祀”!是剛才試毒時,自己劃破手腕,流出的血!
秦蒼這才反應過來,腦中的聲音一直提醒著自己。這次她不再規避,左手持刀,在手掌正中再次狠狠壓下去,接著直直向前攤開掌心,步履不停,徑直跑向一面鳳臺!石燈就是祭祀臺,自己的毒血就是祭品!
秦蒼佇立在女體蟲臉所注視的正下方,仰頭盯住似乎下一刻就要飛身撲向自己的臉孔,右手握拳。
血滴下來,落在鳳臺之中,在燈臺細小、幾不可見的凹槽內緩緩流動,所到之處,石臺的青綠色逐漸被染紅。
這時,在蟲蛇尖利嘯鳴的包裹聲中,地底機械“咔噠”“咔噠”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次,對面的門轟然開起。
“快走!”
此刻,沒有人注意到燈體被鮮血染紅的地方,呈現出何種意想不到的紋樣。趁秦蒼揮舞右手,以血暫驅蟲蛇,幾人用內力驅動大門。
然而,不僅是人想要逃離,飛天的蠕蟲與彩蛇也想往光亮的地方前行。一時間,被打開的門宛若擁有巨大磁極引力,吞噬萬物聚合其間,根本無法控制。
直到大門再次緊掩住,最后一條進入門內的花斑蛇被斬成三段,所有人才終于舒出一口氣。
此刻,眾人終于逃出了畫壁與蟲蛇的追捕,然而卻又進入了另一重宮宇。
宮殿是弧形的,環抱住兩汪深深潭水。只是僅這潭水就讓人愣在原地——它們一個安然在腳下,一個卻正凌懸于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