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人的隱瞞卻讓她倍加疲倦。所以,一時間竟不知是該回答他的問話,還是要與他對峙。
很長的一段沉默。
她不說話,不知在想什么。他于是也便不再問,低著頭,看著她一下一下眨著眼睛,似乎在思考,似乎很困。兩個人挨著彼此,體溫和氣息相互交織纏繞著,包裹著小小一方席榻。
終于,秦蒼輕輕吸了一口氣,像是要將一縷稀薄的期待揣進心里“二哥還記得我們在清隱山上初見嗎?當時,我謊稱自己帶了一條系著金墜的紅線。那不是我的,是分別帶在一對男女童身上的。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可我之后回去時并沒有找到。”
“當時的那些孩子,除了你我之外,會不會還有人活著?”
“蒼蒼,我回去時,他們已經沒有呼吸了。”陸歇明白秦蒼想說什么,避重就輕。
“所有人?”
“所有人。”陸歇回答得很慢卻很篤定。
他還在騙自己,秦蒼想。于是另起一頭“后來查出了是誰在用幼童做藥人嗎?會不會是九澤的人呢?”
“或許是。”
“上次那個叫珞珞的人說,宋逸也會制毒對嗎?”
“對。”
又是很長的一段沉默,又是秦蒼重啟疑問
“你們要動手了是嗎?”
見陸歇不答,秦蒼感覺胸中徒添了種種情緒。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傷感,而比之哀傷,憂慮又更勝一籌。為什么自己還是個局外人呢?我們共歷生死,為什么他還將自己排除在外呢?他懷疑我會對他的計劃不利?還是對他不利?
可是越是心急越是不知該從何細述,只覺身子越來越沉,這大概就是心力交瘁?于是,秦蒼盡量按住自己的情緒,半晌才緩緩道“二哥,既然你不愿說,可否容我自己胡亂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