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的敗軍所取道的凹林不僅是李闊幼年被收養時所居住的村落,亦是牛嬸和蔣通的家。
在黎明破曉之前,這群人為了泄憤,打著竟原的名號,犯下滔天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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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忽日查將軍與曹將軍已包圍敵軍后方,與我軍形成合圍!”
“好!”
蕭桓與斯沁岱欽皆是大喜。
程燁的牙峪軍闖過重重伏擊,但氣勢尤盛。前軍到達河灘時,見原本凍得結實的河岸,已被鑿得蛛網密布。正猶豫是否能行,卻收到后方有大量騎兵逼近的消息。
牙峪軍行至河灘時人數眾多,卻井然有序,即使聽得后方恐有人襲,也沒有人向前推搡,更別提潰散。且其人數近乎兩倍于蕭桓,訓練有素,如這時能讓半數人停止前進、向后對敵,未嘗不能各個擊破。
然而,程燁并不想在奉器門口放棄推進,加之蕭權早已封鎖奉器,接連幾次散播不實消息、干擾視聽,牙峪軍到此時尚無法確切估量其深淺。所以,指揮官下令一鼓作氣,迅速渡河!
這可好,河面一經踩踏,參差的蛛絲瞬間彼此連結,向縱深處發力。一時間,冰河裂激流起,最先沖上河岸的半數步兵掉入河中,剩下之人勉強匍匐前行,卻不知其后叢林處阿如罕與弓箭手已埋伏多時!
“放箭!”
一聲令下,箭雨傾盆!
頓時死傷無數。然而此刻牙峪軍已入河岸、再無掩體,只得硬著頭皮向前!
之后,勉強渡河的牙峪士兵遭到阿如罕部的攔截,兩軍拼殺,各有死傷,血染河堤。程燁見狀派一組人馬繞行至下游,悄悄渡過,一來刺探敵情,二來伺機襲擊其后方。哪知這隊人馬剛趟過河,就遇見吉達的人。
牙峪這一隊為了避人耳目,未攜坐騎,各個擁著厚重的浮冰才勉強伏在水面,到達對岸時已經凍得手腳發木。可仰頭就見另一隊人馬等在岸邊,為首的男人面色平靜甚至微有些憐憫。
果斷繳械投降。
程燁哪能知道,不論出征、圍獵還是組團揍人,從小到大不管阿如罕去哪,吉達都會分一隊自己最優良的禁衛做他的后備軍。何況這次吉達領命備戰高地,理所當然守在阿如罕身后。既然不能與他一同沖鋒,那就成為他最堅硬的盾。
而這一組人恰好迎頭撞上。
河灘上牙峪軍死傷慘烈,程燁始終等不到有人回稟,沉不住氣,再派出一隊。這組人硬氣些頑強拼殺,盡數被擒。也幾乎就在同一時刻,牙峪后方被忽日查騎兵追殺。前不得進、后不得退,軍中部形成擠壓。人尚能控制,馬卻受驚。后世評這一戰,說多數牙峪人還未真正到達戰場,便死在自己的人馬腳下。
蕭桓已經胄甲加身,頻頻捷報讓這方將士振奮不已。現在,他要赴往高地,帶領奉器的追隨者與程燁的叛軍完成最后一戰。
臨出大帳,斯沁岱欽見蕭桓已有勢在必得之色。于是問道“煥王,臣還有一事不解。”
“大首領但說無妨。”
“眼下,王上已命人切斷所有奉器與外界來往通訊。這雖然讓叛軍失了眼睛,可是我軍交流同樣受阻。如果,在下是說如果京城有變,我們如何能得到消息趕去救駕?是否還有其他方式可以知會我等?”
此地,蕭桓身邊皆是心腹,蓬帳中亦只剩兩人,便不再避諱。他看著斯沁岱欽,語氣堅定道“天燈。”
“天燈?”大首領似乎不解。
“不錯。臨行前,王上與我與竟原少主約定,若有危機,則設法在點燃圣火時一并燃放天燈。如見天燈,則回城勤王。”
原來天燈并非賊人所設。這與李闊告訴秦蒼的信息截然不同!
蕭權說完隨松挫一同離開大帳。
也正因此,他并沒有看到大首領臉上的陰陽變幻。
并非斯沁岱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