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圍得只剩下腦袋,竟嘻嘻笑起來。
她眉眼彎彎,長長睫毛跟著一顫一顫,遮住目光所向。
她有多久沒與自己笑鬧過了?
于是怒氣頃刻化作一縷青煙,卻借機不放開懷里醉醺醺的人:“我這般怎么了?世人都說九公主溫潤練達(dá),誰道飲了酒竟?jié)M口胡言。”
“我這般又怎么了?世人都說鎮(zhèn)南王寬厚仗義,有大將之風(fēng),卻不想,大半夜跑來斬了我的案幾,打翻我的酒,欺負(fù)我的仆從,最后還怪罪我滿口胡言?”
罵得是事實。陸歌理虧。
自已是什么身份擔(dān)心她?有什么資格對她生氣?
若有身份牽絆便是愛的束縛,堂堂正正,可自己如今與她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這便不是親昵,是過界與無禮。
只是即便如此,陸歌仍舊不愿罷休。他低著頭,黯然道:“我不想從別人口中知道你的事,也不許你身邊有其他男人。你何時才能……才能看我一眼?”
軍中威名赫赫的鎮(zhèn)南王,如此卑微,像是垂死一搏。
“金老板怕是吃醉了。”
陳燁推開身前的人,用他的化名提醒。攏了攏外袍,打破溫存:“我沒有強迫她,參與與否她自己抉擇。她是瑞熙王妃,這一生便注定要承下風(fēng)雨。學(xué)著面對,總比突然遭災(zāi)、猝不及防來得好。況且,不是有陸歇陪著她。”
“子歇又不是去郊游的。”
“劉祁要見他?”
陸歌望著陳燁,沒有回答。
“你們的事我不關(guān)心,我只想管好我一畝三分地。”陳燁笑笑揮手,像是要驅(qū)趕他心中猜忌:“要我為他們遮掩形跡嗎?”
“不必。他剛從北離歸,王上許他修整三日,花宴后再回軍中。”
陳燁點點頭,打了個哈欠:“那便好。鎮(zhèn)南王還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嗎?”
這是再次下逐客令了。
陸歌嘆氣,看著身前已別過頭、端起杯盞的女人:“……少飲酒,多穿衣,希望公主能早些不再裝病。”
“鎮(zhèn)南王慢走,不送。”
看男人離去,陳燁如釋負(fù)重。但說全無失落,也是假的。
她盯著杯盞,指尖沿著盞緣摩擦,沾上佳釀。
想那年,他離開翕邊時也曾問自己:何時才能看他一眼?
她當(dāng)然明白這個“看”的意思。可她不能答。不僅不能答,還得習(xí)慣與他對立。她在他身邊安了個“小細(xì)作”。他明知自己要窺視他,卻不阻攔,大大方方把那孩子帶在身邊。
“什么時候?”陳燁自言自語:“還是等硯秋嫁人的時候吧。”
硯秋今年才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