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我們從小就認(rèn)識,從西齊到北陸也算是生死與共啊。現(xiàn)在又一同為北陸安定努力!你別生氣嘛,有什么好好說啊。”
“好!既然你要好好說,那秦蒼我問你,你真是為了北陸安定而來嗎?”陸霆站定回身:“你信誓旦旦說為了樂云安定,甚至為了我,你敢說這些話都是真的嗎?!”
秦蒼張張嘴,卻說不出話。
“你說不出口,那我替你回答:你不是為了北陸,不是為了樂云!你是為了解開‘沐之三難’,獲取‘天外天’圖案,找到讓人起死回生的方法!”
主街,華燈初上。
有推著載滿籠屜小攤的商販從兩人身邊行過,他身后跟了一串追逐的孩子,叫鬧著與車、與香味往主街方向去。
“見你那么細(xì)致得向鄺野詢問戲辭含義時,我就有所猜測。只是我沒想到,你當(dāng)真會步步執(zhí)行:既你熟知‘沐之三難’,那便知曉他每一句唱詞都隱藏著下一句話,而那每一句話都需要有兵戈和犧牲做墊腳石!秦蒼,我沒想到你能為了一個虛幻的傳說不顧旁人死活!”
“我救他不對嗎?!”
陸霆壓低聲音,每一句話都是狠狠從牙縫里擠出來的。秦蒼卻大聲打斷對方的話。
“你別用那種失望的目光看著我!他讓戰(zhàn)犯認(rèn)罪,讓千萬枉死之人得以沉冤昭雪,讓人們銘記那段殘忍的過往;他以肉體凡軀鎖住不高山底巖漿,他救了印芍城!他救了那么多人!我救他,難道不對嗎?!”
陸霆被秦蒼的吼聲震住,愣了一下。身邊也有人回頭看了看這對吵架的男女,才又繼續(xù)前行。
“秦蒼,他死了!人死不能復(fù)生的。”
“不!‘天外天’不是一個虛幻的傳說。我可以活著,他也可以。”
陸霆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之人,他看見她眼睛里明明映襯這不遠(yuǎn)處溫暖的光,卻仍舊暗得深不見底。那是一種空洞卻又不可撼動的樣子。
“好,我們先不說真假。可‘沐之三難’的真正含義你是知道的,那原本就是個魔鬼條約!你真要為了救一人之命,便不顧樂云生靈涂炭嗎?”
“他可為萬民犧牲,為何別人就不能為他犧牲?他為旁人做了那么多,為什么不許別人反饋他些呢?他若活著,對這個時代還將有不可勝數(shù)的貢獻(xiàn)!至于你口中其它人,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只是每日喘著一口氣,圍繞著成規(guī)旋轉(zhuǎn);就像被蒙上眼睛的驢圍著磨:膽怯、屈從、目光短淺,蠅營狗茍!
“即使沒有外力中止他們的性命,這些人終此余生也不會為這個世界留下任何痕跡,形成任何轉(zhuǎn)機(jī)!他們活著毫無意義!他們的命,如何與他比?!我之前就說過的,若這些人能為了成全更大的意義自我犧牲,能為了他而死,應(yīng)該感到榮耀!”
“秦蒼!……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你將生命進(jìn)行比較,與那些曾犯下殺戮之罪的戰(zhàn)犯有何異?!”陸霆抓住中了魔一般的人的肩,俯下身看著她:“他一生追尋真相、昭示真理、為蒼生發(fā)愿!他教了你六年,你不學(xué)也罷了,怎么竟從中悟出這些邪道?”
“邪道?如何是邪,如何是正?”秦蒼笑起來,一把將他的手打開:“勝者書寫下的就是正!若我得解‘沐之三難’,得‘天外天’圖案,我便時時是正,事事天機(jī)!
“一將成萬骨枯,人們記住霸王君王,誰會留心于塵埃?哪一次戰(zhàn)爭不為極少數(shù)人的利益,只是主戰(zhàn)者將野心和欲望斂藏得更好了!陸霆,我只是將背后因果直接說了出來,你就接受不了了?
“你說我有執(zhí)念,你呢?你千萬里追隨鄺越侯,難道不也慶幸能值此亂世、能揮劍筑功業(yè)嗎!難道不是為了戰(zhàn)勝你心里想戰(zhàn)勝的人嗎!你、我、鄺越侯,我們都是手持兵戟之人,我們的背后盡是殺戮,怎么你們就是正義,我就成了壞人?”
“秦蒼,兵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