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蒼跟著侍衛來到樂云府衙,偏廳里只有一位小婢女和一名侍衛。
小女孩和善機靈,茶添得勤、笑得也甜甜的,秦蒼需要什么都予以滿足,卻一問三不知;侍衛立在門外,恭敬但不讓人離開。
就這樣從清晨等到日暮,從始至終王知意并未現身,亦沒有出現一個能解釋前后因果的人。
天光將熄,總算等來消息:枯坐了一日的秦蒼由近衛帶話請出了府衙。
陸霆正等在府衙門外。
“怎么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
秦蒼心中尚有困惑,卻未言明,只搖搖頭,徑直向前走。
陸霆跟上她:“這幾日你去哪了?鄺爺說你們在鹿澤遇襲,可受傷了?”
“沒有……”秦蒼回答完,停下腳步:“你去找我了嗎?我墜下水澤,在下落處應該有草木被毒素標記成了黃色。”
“我……裴岑將我關在客棧里。”
“若你真想出去,那些人關得住你嗎?”
“……這幾日樂云南北營一直在找你。”陸霆答案非所問,似乎是想為自己沒有極力尋找失蹤的朋友而辯解。但不知是有愧還是有苦衷,總之他沒有去看秦蒼的眼睛。
秦蒼倒也沒再追問,想想道:“大霆子,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我那日說鹿澤‘怪異’,這次再探收獲不小呢!我想,奇怪的根源不在鹿澤,在樂云府。甚至,這是樂云一再退讓的原因。我想也正是因為我‘猜中’了什么,所以城守才會趕在裴岑審問我之前將我帶走。”
為檄召人,卻不相見,有禮相待,定時放人。
秦蒼想,如此種種,顯然是因為自己并沒有觸碰根本。
王知意將自己招來,似乎只是為了防止裴岑的審問。
有什么事是王知意不希望告訴裴岑的呢?
但這些話她選擇對陸霆隱瞞。
“你到底探到什么了?”
“那你先告訴我,裴岑為什么那么信任你?”秦蒼追逐著陸霆的神色變化:“你我一道入樂云,我不見了,鹿澤又被發現有埋伏者,難道你我不都該值得懷疑嗎?他為何只禁了你的足?我今日回來時,是誰傳消息給你的?又是誰在審問我之前就允許你出客棧、上城樓?還有,你真的沒有來鹿澤找過我嗎?”
“……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為何?”
“因為我尚不確定你來樂云的真正目的。”
陸霆說完看著秦蒼,秦蒼本想質問對方,此刻卻被盯得有些發怵,瞥向另一側。
“我能有什么目的?大霆子,你不會還在為那天晚上的事生氣吧?我那日是著急了,口不擇言、方法不對。不過,我的初衷也是想為樂云出謀劃策。”
“好,我信你。”陸霆口道信任,卻仍舊逼視:“我的確向你隱瞞了一些事:鄺越侯在外幾次遇險,裴岑讓我悄悄前往豫楓嶺,暗中保護其安全。我今夜啟辰,你要不要同去?”
秦蒼沒想過陸霆已如此受到裴岑的信任,更沒想到他竟要即刻前去豫楓嶺。
“我……”
“此事重大,為樂云,我當竭盡全力。若你能同往,必定勝算更大。你說過,你也想為樂云好。若沒有不得不留在樂云的原因,就跟我走。”
“我……的確不能就這樣離開樂云。”
陸霆頓了一下,再不理她,抬腿就走!
秦蒼一看趕緊去追,雙手拽住他的衣袖:“別走啊!還沒說完呢。”
“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了。”
“怎么了?!”
“你心里知道怎么了!”陸霆甩開她的手:“我與你不是一路人!”
陸霆的步子邁得大,步速又快,秦蒼為了能扯住他的袖管跟著小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