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前就以教員身份加入這支軍隊。此刻,憤怒、不滿夾雜著嫉妒、報復讓他們滿眼殺戮,神擋殺神。
這些所謂“教員”雖屬于嬰冬軍,也直接或間接參與了奉器攻城之戰,然而由于不是現新坤大將軍溫鄙城的直系隊伍,攻下都城后,他們不僅未能留在奉器或京畿附近享受榮華清閑。反倒以“經驗豐富”為由,虛長了半階銜職,被分派四處,鎮壓反賊。入軍豫楓嶺,參與東南之爭就是行程之一。
現在,忍辱多年,歷盡千辛萬苦終于來到樂云,這片常年由薄霧包裹的寶藏之地讓他們覺得血脈噴張。他們并非不想要直驅樂云城,進占宮室寶物,只是他們更想要發泄!發泄因站錯隊伍,被派往東南苦寒之地的委屈;一山之隔,貧富千丈,他們想屠戮盡這座從初生那日起,就享盡榮華的城!他們想看看生長在這里的人的血液,是不是有黃金般的顏色。
這就是陽亟任他們做先軍的原因。
離秦蒼最近的竹制小高臺上,正有兩人從天而降,落在土地里發出一聲悶響。樂云北營士兵的腹腔被刀刺穿,雙目圓睜,雙手死死抓住對方軟甲;著紫色軟甲的敵人肩頭則被削出一塊血紅的平角,疼得半天喘不過來起,待他拉開小士兵的手,想要拔出插在對方身上的刀時,脖子上一涼。
秦蒼結束了他的性命。
秦蒼幾步登上竹臺,帶銹的短刀配合毒蠱,讓已沖上階梯的兩人先后斃命。
從略高處看,終局已定:除了現在自己所在西北一角、接近樂云方向的竹臺由于地處稍偏搶占無用,而暫無多人爭奪;還有東北方向稍遠、她第一次來到來到鹿澤時,尤二妹帶她登上的那座主了望臺,暫且仍由樂云軍控制,其余所有竹臺和水波似的茶山地已經全部被紫甲占領。
不止如此,遠處山丘盡頭,還有源源不斷的紫旌后續部隊正在向鹿澤涌入!
主了望臺上,尤龍背上裝長劍的包袱未卸下,陳舊的布匹灑出過往的塵埃。
那是一柄重劍。
北陸人善用刀,尤其是長刀,為各種軍隊推崇。秦蒼曾見過最長、最重的刀當屬蕭桓的重玠,可是尤龍的這柄劍比重玠還要長、還要沉、還有厚重,七尺男兒以其為兵器尚需過人之力,而尤龍只十三、四歲,以全身之力驅動大劍,身影如虹!
秦蒼選擇從靠近西處邊緣的路徑穿過兩座高臺。下手不留情,所到之處,紫甲者倒去一片。
這條路是鹿澤的底線,是敵軍通往樂云的必經之路。因其靠近另一座山丘邊緣,地勢略高,又有兩座竹臺底部凹陷,因而自成一道溝塹。
秦蒼一邊對敵,一邊以哨音傳信召集其它人。
尚有戰斗力的樂云將士看到了這條生路,不再四散苦守,而是努力回撤,集中力量維持這道防線。一時間,本已潰散的隊伍,竟又生生攔截了對方去路。
秦蒼翻上主了望臺時,正看見尤龍的重劍撞擊在一個攀上欄桿者的胸膛上,劍身與軟甲相擊,發出“咚”得一聲悶響,那個男人的背脊不自然地向后曲折,然后直砸在身后兩個向上之人身上,三人一道跌下高臺!與重劍接觸那人吐出一口血,再不動彈。他們身下已有雙方尸身鋪就的一層人墊。
“只要我尤龍還活著,你們休想踏過鹿澤!”
秦蒼看得觸目驚心,自知沒有這么好的身手,心道上次竹林對峙時,若她拿出的是這柄重劍,就算自己再如何取巧,也難說不粉身碎骨。
這時尤龍轉過身,發現秦蒼正一刀斃命一個偷襲自己的紫衣人,大聲問:“你到底是好是歹?!”
秦蒼無暇回答,反問道:“怎么只有你們?南北營的其它人呢?裴岑他們呢?”
尤龍尚未回答,又有兩名上攀者。兩人分別將人殺死,推下高臺。
這時余光可見,不遠處有一人立于敵陣隊伍最前,他稍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