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可就在幾人行將步入后院時……

“一身曾沐君恩寵，暖帳親承奉……”

忽而，一陣婉轉哀切卻又極顯清亮的戲曲唱詞的聲音幽幽傳來。

陳道初神色微微一動，停下腳步，一旁的冉至清與前面轉首后望的林縣令也趕忙止步。

三人一同循著聲音抬首眺望過去。

不遠處，一座涼亭之中，只見三個年齡不一的女子身居其內，居中的那一副婦人姿態的女子著冠、覆甲、外披斗篷，穿著一身全套的戲服，正在亭子中央唱念做打，唯一缺的只有一套完整的妝面。

而坐在后頭小桌旁的那兩個稍顯年幼些的女子，一看著裝就知道應是那婦人的丫鬟。

“妾乃虞姬也……目下四處歌聲驟起，楚軍盡皆逃散……看看漢兵已至，眼看大勢去也。”

待那身著戲服的婦人下一句念白傳來，聲音哀切意味更甚幾分，便見那兩個丫鬟激動挺身，不斷拍手叫好。

而陳道初看著他們幾人和耳旁念白，臉上不禁浮現幾分驚奇。

數月前他下山交流道門諸宗時，也曾去過江浙道臨安府、江南道應天府一帶。

盡管對戲曲雜劇這些方面不怎么了解，但這好壞他至少還是能夠聽得出來的。

眼下，亭中那戲服婦人即便沒有覆上妝面，可僅聽這豐沛至極的清唱念白和婀娜多姿的種種姿態，便蔚然已有一股大家風范。

“林縣尊……”

心生好奇之下，陳道初又將老縣令喊了過來，問詢道“請問那亭中的女子是何人？”

“此女乃是應林的夫人，姓韶，名念嬌。”

聽著耳旁傳來的婉轉調子，林縣令顯出一絲陶醉之色，笑著解釋道“陳道長，你聽了這么一會兒，應當也覺察出幾分好壞來。”

“實不相瞞，此女在嫁給應林之前，在臨安府一帶可曾是一位小有名氣的青衣花旦，受到無數戲迷擁簇追捧，也就是入了徐府，才收了登臺唱戲的這份心思。兩年前，由于應林要來此任職，她也便一同跟了過來。”

微微頷首，陳道初面露了然，但心底卻隱隱生出一個疑惑。

未作多想，陳道初探詢著問道“那我們這是要過去拜會一下？”

“此地為后院閨房所在，念嬌身為徐府女主人，不去見見她說明緣由確實有些于理不合，不過……”

解釋了一大通，林縣令又面帶笑意著將話頭轉了回來，“若是陳道長您嫌麻煩的話，我們不如……”

“不必了。”

不等他將問題拋回來，陳道初便已下了決定，一擺手道“這就過去吧，權當多了解一番詳情了。”

林縣令自無不可，笑著點了點頭忙伸手在前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