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說暗話。”凌若掛著臉,看向契桃,冷淡的說道。“我來契府乃是有所企圖,既然無法達成所愿,便沒必要繼續留下去。至于桃桃所言,身在局中不可全身而退?”
少女未將話說盡,而是輕輕一笑,帶著三分不屑。
“姐姐說的是哪里話,方才不過是將鄙人之愚見告知罷了。”這時的契桃又恢復到以往的模樣,性格溫順,帶著幾絲怯懦,像極了不安的小獸。
然而本質卻是逢場作戲,還作的不露聲色。當真是棋逢對手,等會大約要變得有趣起來了。
既然明言暗語都是希望她留在幻境,答應便是。
所幸最早的計劃便是進入幻境見契木,如今不過是順勢而為,將計就計。
只不過那時對這場即將面臨的尷尬相遇還有所希冀,自打契桃挑明契家不具所需之法后,她連見的動力都沒有。
契桃興許也知道無力控制凌若離開,態度尚好。
否則,若真是煩極了,再給幻境結界壁開個洞也不是問題。
“便以現下之形等待你的契木大哥?”
少女暗指紫色留仙裙所代表的的夢魂族,此外故意將“契木大哥”四個字咬的很重。
并非看誰都有奸情,但是若說契桃和契木之間沒有個什么,打死她都不信。尤其是當初提及過往,更絕不一般。
不過,契木好歹也是同輩之佼佼,會不知曉契桃實為女身?
有趣,越想越有趣。
“是的,凌若姐姐。只要以現在的模樣出現在契木大哥面前即可,不需做任何事。”
聽完反倒覺得不妙,在她看來表面越容易之時,內里便越復雜。凌若現在完全搞不懂契桃此舉目的為何。
總之,越是寄予高望,最后越容易失落。與其如此,不如做好最壞打算。至于其他狀況,走一步算一步。
時光流逝異常慢,兩人相顧無言的站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夜幕撤去。
“平日,你們都是何時相見。”
契桃抬頭看看天色,思忖片刻道,“再過些時候,待天光微亮,濃霧離開,契木大哥便會到來。”
“桃桃此番言辭,像極了癡等情郎的小女人。”
本是無意調侃,可是聽完
后著實想笑。
契桃知曉被逗弄卻也沒發作,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小臉憋得漲紅。
看她不禁逗的模樣,少女不覺陷入沉思。
也不知這小丫頭在她面前,哪分真哪分假,更不知曉夜幕下的契木,藏到了哪?
當然,這些話并未說出口。知道的越多,她便越危險。
于是轉了話鋒,“不如說說我吧,桃桃兒時見到的我。”
剛知曉她是凌若時,契桃的眼睛閃爍著宛如常世的星子。能被人如此崇拜,自然是開心的,可是也好奇其中緣由。
而這個話題,顯然正中契桃心意。臉色霎時轉晴,笑意盈盈。
說到凌若之名,并非有意自夸,知曉的人實在是不計其數,堪稱年輕一輩典范,整日被長輩掛在嘴邊。
而她從未沉浸于此,這些口碑與稱贊同樣是一種負擔。出府時,過路時,總是會感受各種或熾熱、或艷羨、或憎惡、或質疑的各種視線。
本以為與契桃的相遇也和任何一個尋常冥島人一樣,在某場靈力比拼中,亦或在某些可稱之為偶遇的場合。
沒想到竟是一場夢。
小時頑劣,經常無視族規跑到他人夢中游玩。現實的世界太過刻板無趣,夢中的島民與平日不同,或許更加真實。
至于契桃口中描述,凌若著實沒有印象。
自小到大溜進的夢多的不計其數,雖然悲慘遭遇的場景會讓她記憶猶新,可是冥島共有八個柱族,又有千百世代共存,即便是悲慘,也有千萬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