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沒事罷?”
十七一醒來,就看見頭頂上一張黢黑焦急的臉。
蕭予安不放心,在胭脂門口守了一夜,天亮了也不見他們出來,便想著回醉雨樓等著,臨近晌午,房間里才傳來一絲機關轉動的聲音,若不是他今天躲在房間內,也不可能聽到,可惜房間太狹小,擋住了機關的視線。
等房間安靜了好一會才出來,就看到床上躺著兩個人,像兩只尋找安全感的雛鳥,相互依偎在一起。
伊人撐著十七的手臂從他懷里起來,腦袋還暈乎乎的,分不清方向,看見一張黝黑的臉愣了下神,緩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是誰。
蕭予安看她懵懂的眼神很是稀奇,這姑娘一向明白通透,難得有這么模糊的時候,看見身旁小心護著她坐起來的男子,又收斂幾分好奇,片刻間又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仿佛剛剛失神的那個不是他。
“先回去再說吧?!甭曇魷睾?,帶有幾分關切。
這個地方太危險,事關重大,還是在自己的地盤說話比較放心。
醉雨樓晚間營業,白天安安靜靜的,要走出去一點也不難。
三人回到掌云間,簡單梳洗一番,小挑和齊落一大早就在這里等著了,沒想到晌午才見人回來,小挑擔心得不得了,一露面就將人抱了個滿懷,伊人無奈只得將人安慰好了才開始梳洗,但是比二人慢了不少,飯菜都已經上桌了。
兩人眼巴巴地望著她,就等著開飯,蕭予安守了一夜,她們在金雀殿不敢隨便吃東西,那里所有東西皆有助興的作用,兩人硬是生生熬了一晚。
伊人失笑,“吃罷,不必這么客氣的。”
雖是餓極,但到底沒有丟掉骨子里的優雅,只是比在家中自由些。
“你們此番有什么發現?”食不言,寢不語,他們在一起統統不是個規矩。
十七一口吞下一口紅燒肉,嘴里含糊不清,“發現!自然是有的!那金雀殿的官員,我都可以給你列出來?!?
“那是沒什么線索了?金雀殿這么嚴謹,想必有些勢力,我怕是沒有資格管這件事了,上報陛下,沒有證據,還會打草驚蛇,這事難辦了?!笔捰璋灿行o奈,知道京都水深,沒想到這么深。
伊人慢悠悠地喝著雞湯,接過小挑遞過來的帕巾,眼里一閃而過的厲光,幽幽道:“不難,水至清則無魚,水太渾,魚兒也不見得能活。”
十七眉峰一挑,順手剝了只蝦放在她碗里。
蕭予安如今瞧著兩人之間的默契,感覺自己也懂了,不慌不忙地等著她開口。
伊人將大致思路理了一遍,才開口道:“我在金雀殿見到一人,戶部小郎中秦勝,許光耀被刺殺當晚曾和他見過面?!?
“那人我們調查過,許光耀被刺殺之時他正在對鋪買胭脂,他也說與許公子只是偶遇。”
“偶遇?偶遇會隨身商鋪地契在身上,偶然送給那許公子?”
蕭予安面露疑惑:“什么商鋪地契?”
伊人詫然,疑惑道:“那許光耀你們可曾搜身,身上可有什么地契?”
“有的,不過那是許光耀自己名下的?!?
“有意思!”這話是十七嘴里說出來才是真的有意思,原本他才是那個事不關己的,如今這話由他說出來到有幾分深意。
伊人手里無意識絞著那根辮子,眉頭緊鎖,后是像突然想清楚了什么,眸子一亮,對蕭予安道:“蕭世子,你馬上悄悄派人去那秦勝家中將人拿下,切記不能走漏一點風聲,不管不問先關一天,順便無意間透露點消息給他,然后,嚇唬嚇唬,什么話就都知道了。”
“什么消息?”
“自然是京都要換天,東家要倒臺的消息。”低頭淺笑的樣子,哪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