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俗世浮浮沉沉,偏叫有心人為難!
蕭予安再怎么為難,也會有夏知書陪在左右,十七無處可去,卻有無書舍讓他棲息。
可他堂堂太子,離開了那坐宮殿,無處可去,他說他要去看望故人,可他在這世上,唯此一位故人,被他推得遠遠的。
蕭予安從前云游時,不與世家公子打成一片,大家說他孤傲獨立,敬他。
十七從前流浪時,骨子里的防備讓他很難將心房打開,大家說他孑然一身在這世上,憐他。
可又有誰知道,他身在繁華心卻荒涼,從來沒有真正接觸過人間煙火,他才是最孤獨的人。
形形色色的人從他身邊走過,沒有人為他停留,他看著近在眼前的郡王府,那么想靠近,卻又心生膽怯。
他猶豫著,最后喚了嚴子峻,“阿嚴?”
嚴子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后,蕭元君就算不回頭,也知道他在。
“我想去看看她,但是我沒有勇氣,我需要有人推我一把。”
身后的人沉默著,仿佛并不存在。
蕭予安看著肅靜的郡王府,緩緩垂下了眼簾。
嚴子峻忽然出聲,聲音僵硬,卻又溫暖,“郡主,也在等你。”
就這么一句話,讓蕭元君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腦袋都在冒花,一顆心臟瘋狂地跳動著,他的思想在叫囂,讓他去看看他,可是他的行動卻遲遲更不上。
“郡主在等你!”嚴子峻再次出聲,聲音還是那般冷冽,他極少說話,今日兩句話,都叫他順從自己的本心。
蕭元君再也按耐不住,凌亂的步伐在說著他此時的慌亂,就連正面走過來的人他也沒有注意到。
“太子殿下!”這一聲,叫蕭元君忽然頓住了腳步,偏過頭來看他。
見男子面色清冷,嘴角雖然掛著笑,并無半點笑意,身形消瘦,玉青色的長袍穿在他身上,有一種虛無的感覺,渾身上下只有腰間垂掛的玉佩還算值錢,只因成色干凈。
嚴子峻第一反應將劍架在他身前,蘇離也不惱,靜靜地站著,看著蕭元君,“公子與我本該同僚,何必爭鋒相對?”
言罷,蕭元君還沒放話,嚴子峻就已經動搖地放下了武器,不確定地看著蕭元君。
蘇離理了理自己掛著的玉佩,沒甚表情,“凡塵走一遭,莫讓兒女情長害了人家姑娘。”
聽罷,蕭元君正欲邁出去的腿又收了回來,自嘲地笑了笑,“那公子,凡塵走一遭,能保證自己心一直不亂?”
“不能!”蘇離想也沒想就回答,“已經亂了。”
蕭元君沒想到是這個答案,當下一愣,對他更加好奇。
蘇離也不兜圈子,“正因為已經亂了,所以更希望有一個太平盛世,配得上她,容得下我。”
蕭元君看著遠去的背影,暖陽照不化他周身的寒霜,他孤孤單單的來,又孤孤單單走,走的是比他還要荒涼的路。
蘇離的出現不合時宜,卻又是多么慶幸他的出現。
罷了!還是莫誤了人家姑娘。
身后傳來厚重的木門推開的聲音,蕭元君卻不敢回頭,金色身影立在暖陽下,他往來時的方向離去。
“阿嚴!”
“走了!”
阿嚴喊的的阿嚴,這一聲走了,卻不知是在和誰說的。
他這一離去,往后就真的放下了,都說在家國天下面前,兒女情長算個屁,偏他蕭元君,堂堂太子殿下就覺得,屁個家國天下,他從來就只擁有過兒女情長,想守著怎么了!
可是他不能,他先是太子殿下,然后才是蕭元君,他從出生起,身不由己四個字就已經被刻在了骨子里,由不得他反抗,如此,那就像蘇先生說的,“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