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好幾個故事了,每一出故事,都不盡相同,巧的是都有同樣的結局。
蕭元君不識京都傳聞中的蘇先生,只知他是一位城府極深的謀士。
可蕭元君遠遠望去,公子一身玉色長袍,立在亭內,溫潤如玉,面上薄情仿佛也只是傳聞中的模樣。
長軍出征,等不得太久,蕭元君讓嚴子峻領著軍隊繼續前行,自己踏馬上了山坡去見蘇離。
亭內有酒,有茶,還有掛滿的山水畫,畫在紗上,輕風吹過,飄浮在空中,一切都看不真切,一切又都瞬息萬變。
這禮物,有心了。
蘇離并不言語,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茶從壺間流出,潺潺水深,卻沒有升起的青煙,人未到,茶已冷,顯然他是在這里等了許久。
蕭元君笑了笑,與他相對而坐,“多謝先生好意。”
蘇離重新拿起一旁的酒壺,動作行云流水,“江山波瀾壯闊?”
江山波瀾壯闊?蕭元君仔細看了一眼那些紗畫,那是大燕國土,是蕭予安曾經云游繪制的圖,當真是波瀾壯闊。
蕭元君無奈地搖了搖頭,端起酒杯與他相撞,杯子伶仃的聲音很清脆,輕嘆道:“與我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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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生能逢時,你我皆君子,該是惺惺相惜。”
生若是能逢時,世間再也不會有那么多痛苦了,蘇離是個悲觀的人,不做這些妄想。
蘇離看著眼前的將軍,并未有半分戾氣,相反,他坦蕩,真誠,少年氣十足,卻又沉穩。
“你可會怪他?”
“誰?”蕭元君最先沒反應過來,而后才驚覺,“他?”
溫和地笑了笑,搖了搖頭,“我們怪他,他又該怪誰呢?他最恨的不應該是我們嗎?”
“先生怪他,不是更憐他?他是比我們更可憐的人。”
怪不怪的,說不清,蘇離自認沒有他這般坦蕩,心下敬佩,“公子此去,沒有歸期,京都,就交給我罷,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所有一切回到它本來的樣子。”
“如此,就勞煩先生了!”
蕭元君起身示意,以表謝意,蘇離又哪里需要他表示感謝,立馬起身回以一禮,“公子好走!”
蕭元君嘴角輕輕扯了一下,也沒笑得多明顯,確是真心的,“走了!”
他轉身上馬,沒有一點留戀,嗒嗒的馬蹄在身后揚起一片塵土,就連背影也模糊了。
蘇離站在亭子內,隔著重重輕紗看那抹身影,這次不同于剛才隨意謙遜他拍了拍袖子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理了理衣襟,一展腰下長袍,鄭重而嚴肅地行了一個禮,在蕭元君看不到的地方。
他道:“殿下!”
往后這條路,就真的是他一人了,這聲殿下,他替天下人喊一遍,不過分罷。
略與菩薩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