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zhàn)役過后,本進入漫長的修整期,那場大雪,也在戰(zhàn)爭停止的那一瞬間停了下來,仿佛是老天在看了個笑話。
戰(zhàn)爭停止了,戰(zhàn)爭帶來的后遺卻才剛剛展現(xiàn)出來,一切的善后都離不開,蕭予安沒辦法丟下他們離去。
雖說此戰(zhàn)他的名聲大響,有人將他稱做西南戰(zhàn)神,蕭予安惶恐不舉,羞愧難當(dāng),旁人不管不顧,只當(dāng)他謙虛,只有他心里清楚,沒有太子殿下重新繪制的邊城布防圖,他什么也不是。
現(xiàn)在他才知道,謠言有多么可怕,不過是他打了個勝戰(zhàn),百姓就說他是西南戰(zhàn)勝,原來民心民意這么容易左右,他陷入沉思,也陷入迷茫。
到底是他們將這一切看得太復(fù)雜,才會陷入這些陰謀詭譎還是這些百姓太過愚昧,沒有自己的獨立意識,容易被左右。
這一切,他未知,還在探索著。
善后的工作是繁瑣又枯燥的,蕭予安每天忙碌在這些事情上,聽著京都傳來一次又一次的消息,心里難安,而距離上一次聽到公主他們的消息,已經(jīng)是幾天前,心里更是擔(dān)憂。
他正看著送來的官文,齊落咋咋呼呼從外面跑來,手指不停地指著門外,“世子!世子!”
自從來了西南,齊落也漸漸沉穩(wěn)了,這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如此慌亂的時候。
蕭予安警鈴大作,第一反應(yīng),莫不是蠻人又來犯了,可他面上還是淡定,將文書翻了一頁才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半點沒有將士的威嚴(yán)?有話慢慢說。”
齊落心想,就這些大老爺們,那個不是個暴躁性子,說話跟狼吼一樣,誰跟你慢悠悠地講?
可他到底不敢造次,認認真真行了個禮才道:“啟稟世子,十七公子和公主殿下抵達西南了,現(xiàn)下正在帳內(nèi)歇息,叫屬下前來喚世?”
話沒說完,“啪”的一聲,蕭予安手上的文書落地,一連串的文書紙散在地上,蕭予安愣了下神,才慌慌張張往外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一邊走一邊不忘整理自己的衣衫。
他為了方便處理城中大小事物,就在城里府衙辦公,士兵還是駐扎在邊境,一來為了鎮(zhèn)守,以防蠻人再犯,二來是為了減小城中壓力,十七他們應(yīng)該是不知道,才會直奔戰(zhàn)區(qū)。
蕭予安一路打馬,騎得飛快,這一路上他都在想他們曾經(jīng)在京都的點點滴滴,一起守夜,一起辦案,一起捉拿貪官,一起喝酒,一起剝蓮子,一幕幕,都是那么的美好。
原來,短短半年,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真的可以找到相互真心的人,他心有歸宿,路邊的一切美景都進不了眼。
連馬都來不及栓,直奔主帳,路上士兵見了他打招呼他也置之不理,靠近的那一刻,不知怎么,有一種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那么期盼見到,有那么害怕見到。
“怎么還不來?你說這蕭世子莫不是有了戰(zhàn)功就忘了我們罷,枉費我們一路艱辛趕來投奔他!”
“胡說些什么呢?”伊人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十七假裝吃痛,“痛痛痛,小娘子你輕點!謀殺親夫啊!”
“再胡說八道,我不理你了。”
“好勒,小娘子,我不說,你盡管打。”
再次聽到這熟悉的小娘子,蕭予安才算回過神來,嘴角無意識地扯開弧度,撩開帳簾,“你們要是再晚點,我才真的懷疑你們拋下我獨自浪跡天涯去了。”
三人對視那一刻,時間像是停止了,竟有一種無言的感動,讓幾人都有一種苦澀的感覺。
伊人一眼就看到他腰間掛著的玉佩,是她送給她家阿弟的蓮花玉佩,上面是她親手雕刻的,有他名字的“君”字。
蕭予安順著她的視線往下,輕輕地笑了一下,往里走去,“他全身上下只有這一處地方?jīng)]沾上血,他將這個給我,大概是想讓我時刻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