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予安聞言手指豁然收緊,十七仔細回憶一下這個人,就是那個推夏知書下城樓的那個人,他當時表情淡漠,與平時別無兩樣,仿佛生來就沒什么情緒。
他想起幾次見他的模樣,公子一襲白衣,神色溫和,只是笑意從來不達眼底,是個看不透的人,他有這樣的才智并不奇怪,只是十七總覺得又哪里不對勁。
他們說得云里霧里,一群副將面面相覷,十七便將蕭野此舉的利害細細給他們講了一遍,武將性子急,不喜掩飾情緒,對蕭野破口大罵,揚言要將蕭野大卸八塊,場面一時混亂,伊人心里有種不妙的感覺,卻無力阻止。
“要我說,事已至此,就不必跟蕭野那孫子打什么懷柔戰術了,就得明著干。”
“說得沒錯,要不然蕭野在那個位置上坐久了,大家就真的以為那個位置是他的了。”
“那個偽君子他不配!”
蕭予安默默看著,在心里失笑,面上卻一派擔憂,“蕭野現在已經登基,我們不管做什么,都是謀反,我們現在沒有可以與他抗衡的力量。”
仇視的副將面面相覷,一時為難,突然有一年輕副將上前,“誰說沒有,太子殿下您不就是,你才是名正言順的,為什么不能與他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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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予安有些為難,“可我只是一個遺詔里的太子。”
“那您也登基不就是了,聽聞蕭野也沒有玉璽。”
武將一下沸騰,十七卻猛地反應過來,看向坐在上坐的蕭予安,他還是那般神色,并沒有什么讓人懷疑的,一時令他迷茫。
伊人與他對視一眼,她也有這樣的感覺,但僅僅是感覺而已,她甚至都沒有懷疑他,只是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副將愈喊愈烈,最后甚至齊聲高呼讓蕭予安登基,蕭予安坐在上座埋著頭,叫人看不清神色。
十七大抵明白今日這出戲的意義,上前率先開口,“臣十七,請太子殿下為江山社稷著想,順應民意,登基稱帝,解救天下百姓與水火之中。”
葉楓見狀,也跟著跪下,“肯懇請殿下為了江山社稷著想,登基稱帝。”
身后眾人洋洋灑灑跪下,齊聲道:“懇請殿下登基。”
蕭予安見罷,似乎覺得很意外,猛地站起來,面色為難,“你們,你們這是在為難我。”
他看著十七,“就算我答應你們登基,其他人憑什么相信,就憑一個沒有人見過的遺詔?”
伊人眼睫微顫,注視著蕭予安,蕭予安卻裝作沒有看到,看著十七。
十七思索了一番,從懷里掏出了勤王令呈上,“回稟陛下,可以此為介,再加上公主手上的遺詔,殿下一定是名正言順坐上皇位。”
“對啊!怎么沒有想到勤王令,小十七,可真有你的。”十七身后的副將打趣道,被葉楓一個眼神瞪回去,訕訕閉了嘴。
蕭予安面色難看,“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登基的。”
“為什么?”伊人上前質問,逼他不得不直視她,“殿下身份如此,眼下家國有難,為何不愿意登基?”
蕭予安沒想到她會出來,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轉瞬即逝,他背過身子,“葉姑娘不要強人所難,蕭某不想為了權謀,失了初心。”
“那么敢問,殿下的初心是什么?”
蕭予安不答,伊人便替他答了,“殿下的初心是想求一個公平公正的朝堂,想要給天下百姓一個太平盛世,想要一輩子當個人人夸贊的君子。”
蕭予安手指漸漸握緊,轉過身子正視她,伊人繼續道:“殿下不答應無非是害怕讓大家失望,讓自己失望,殿下害怕坐上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會變得像先帝一樣身不由己,又或者像蕭野一樣為了權勢不折手段,失了初心。”
“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