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若是守得住初心,這些又有何懼?莫不是殿下覺得自己會失了這分初心?”
伊人步步緊逼,氣氛霎時凝固,有人倒吸口的氣,有人直言不諱,“葉姑娘,殿下是何身份,你又是何身份?不得放肆!”
“公主隱居佛居山,葉某受公主所托,手握天子寶劍,助殿下明心,是葉某的職責所在。”
沒有人再多言,氣氛一下安靜下來,伊人靜靜地與蕭予安對視,兩人似乎都想從對方眼里看出點什么來。
良久,蕭予安松口,“葉姑娘所言極是,只是蕭某底氣不足,與蕭野對峙,怕害江山社稷與危難之中。”
“殿下手里有十七將軍這樣的人為你沖鋒陷陣,亦有公主殿下后方坐鎮,殿下大可不必擔心。”
蕭予安失笑,“話雖如此,只是人心難測,蕭野身邊的蘇公子詭計多端。......”
十七跪著的身子有片刻的恍惚,不可置信的抬頭望他,伊人亦震驚,“太子此話何意?”
“都說君王身邊沒有真心,我只是疑惑,十七將軍和公主殿下為何會堅定不移地站在我身后。”
聞言,伊人和十七都松了一口去,“殿下不必擔心,不論為將為主,都是殿下的臣民。”
蕭予安并未表態,面上似乎還在猶豫,伊人心下一凜,將懷里的遺詔呈上,蕭予安見她的舉動,手指微動,神色未動分毫。
伊人不知為何,總感覺心累,這場交鋒讓她覺得疲憊,她看了一眼跪著的十七,躬身行禮,“懇請殿下為江山社稷著想,救百姓與水火之中,即位登基。”
蕭予安不為所動,伊人見罷,作勢就要跪下去,十七眼疾手快,就要起身阻止她的動作。
看見她的舉動,蕭予安才出身,“好,我答應你們。”
伊人微屈的身形頓住,十七也止住了動作,蕭予安從他們身旁插肩而過,帶起一陣凌冽的寒風,冷風入喉,伊人忍不住咳了兩聲,身上傳來一陣暖意,她回身就見十七面色沉重將披風給她披上。
“殿下登基也許沒有你們想象的那樣壞。”葉楓走到他們的面前,神色難看,語重心長道:“只是可能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樣好。”
葉楓跟那些粗枝大葉的副將不同,他本就出生世家,也見過人心齷齪,年少時更是參與了宮里那些宮變,許多事心里都有計較,心里明清。
如果伊人和十七原先只是覺得自己想多了,現下葉楓這一提醒,他們不免多了幾分心思。
十七持傘走在伊人的身側,白雪還在落著,北境的雪,一旦開始下,便會沒完沒了,伊人早先覺得新鮮,現下戰事吃緊,她只覺得日子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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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難得沒有打諢,一路上面色沉郁,兩人相對無言,一起走到了他們昨夜喝酒的山坡,山谷離似乎還想起他們當夜的嬉鬧。
“小娘子在想什么?”
“我在想……”伊人一時為難,“我什么也沒想,我只是心里不大舒服,可又說不上來為什么。”
“因為蕭大哥?”
伊人點了點頭,偏過頭去認真注視著十七,“你覺不覺得蕭大哥變了?”
十七瞧她小臉凍得發紅,伸手將她攬緊懷里,“突然遭此大難,會變也是理所當然的,他終會回來的。”
伊人和十七對此堅信不疑,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蕭予安停在遠處,抬頭看簌簌白雪落下,山坡之上,兩人緊緊相擁,墨色的長發糾纏在一起,身影一黑一紅,大傘之下,是他無法涉足的世界,他收回目光,旋身往回走,藍色衣袍漸遠,留下了深淺不一的腳步,還有向來孤寂的背影。
登基大典莊嚴而又簡單,沒有華麗的排場,也沒有金碧輝煌的大殿,只有黃沙白雪為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