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似乎專門等在這里,瞥見了隊伍,紛紛執手行禮,啊,原來是認出這個姑娘來了。
伊人笑了笑,一如初次見面那般,少女娉婷,一雙眼純粹明亮。
路過南街乞丐巷,故事的開始就是從這條小巷開始,那年他們解決了貪污案,揭開了新王朝的序幕。
小巷口站著景明,景明身后有梁溫酒,有怯生生的小乞丐,景明的頭發已經長出來了,不用再帶帽子,身形也不似當初消瘦,他謙遜獨立,已初見君子模樣,尤記得初見時,她說:“君子取之有道,理當自強。”
小乞丐答:“小子景明,謹記姑娘囑托。”
許多年后,小子長成了君子,是人人敬仰的先生,也沒忘姑娘囑托。
景明隔著遙遙人群,眼睛噙淚,莊重地行了一禮。
最后路過那條小巷,小巷所見繁多,是他們所有的第一次遇見,見了小狗生的一生,見了十七從乞丐到將軍的蛻變,見了蕭予安迷茫又羞怯的暗戀,也見證了蕭元君小心翼翼的藏在心口的歡喜。
小巷沒有人在等,故人們都不在了。
出行速度不快,伊人卻覺得,明明從前她每次逃離的時候,都覺得這條路如此漫長。
行至城門口,伊人下馬,看著沉默的眾人,取出懷里的錦帛遞給左詩右詞,然后突然取出腰間的劍,一把叉入土中,劍立身前,伊人義無反顧的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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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詩右詞還想說些什么,伊人頭也不回,“此乃軍令?!?
葉家兵止步,紛紛跪下,萬千氣勢,“恭送郡主?!?
蕭予安看著遞上來的錦帛和鳳冠,許些自嘲。
她將鳳冠和先帝的嫁妝留下,她不要這至高無上的榮耀,她不是皇后,她和皇宮沒有關系。
她將葉家兵留給他,她不稀罕手上的權利,她是臣,她葉家,忠君效國,半點不辱沒將士志氣。
她用這樣決絕的方式告訴他,她誰也不是,她只是自己。
那錦帛呢?那錦帛又是什么,蕭予安承認,他有些不敢看了,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他知道,那是先帝遺昭。
先帝留有三昭,一昭立儲,一昭立后,還有一昭,便是她手上空白遺昭。
她走時,曾笑吟吟地說,“我原以為先帝愛你,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扶你上位,后來發現,先帝更愛江山。”
先帝大愛,他們終究是比不上,她手上的空白遺昭,猶如懸在新帝脖子上的利劍,容不得他犯錯。
又或者,這是先帝留給伊人的,彌補對她的愧疚,畢竟這一空白遺昭,什么都有可能發生。
先帝棋局太滿,無論哪種打算,都非他們能猜透。
蕭予安回想她離開時的決絕,甚至有些后怕,他不敢想象,她會回用這一遺昭寫些什么。
報仇?
禪位?
自由?
無論哪一個,他都不敢想象,也無法承受。
齊落在他身后,上前將他扶住,蕭予安才勉強站穩,他顫顫巍巍打開錦帛。
入眼娟秀的文字,蕭予安心口驀然一疼,又湊近看了一遍,扶上宮墻,癱坐在地。
齊落不知所措,忙蹲下靠在他的背后,將人撐住,“公子?”
一聲公子將蕭予安喚回神來,他一手捂著胸口痛哭,口中呢喃不清,像溺水的孩童拼命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口齒不清一遍遍喚齊落的名字。
齊落不解,眼神落在錦帛上,驀地被那幾個字震住,瞳孔睜大,心像是被揪住一樣。
“許君盛世如夢,滿朝歸;萬壽無疆,終少年?!?
略與菩薩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