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山莊追云崖上,穆誠突然感到身后一陣寒光,只見一襲白衣執劍飛身刺來,七八個回合后,兩人各立一邊。穆誠率先收回劍光,對著來人說道“商濟,回來了就殺氣騰騰的,你也不嫌累的慌?”
只見那人扯下人皮面具,用劍直指著穆誠“不是說好好照顧她嗎?她怎么會下山?”
“一回來就咋呼,怎么?要不要喝一杯?”穆誠斜坐在石階上,一邊把玩著酒杯,一邊淺笑著說道。
“你。。哼!”看著穆誠那副風輕云淡的樣子,知道多說也無益,只得收起手中劍,端起桌上的酒一杯一杯地灌進嘴里。今日在酒樓見著芫兮,強忍著思念和不舍,又氣她不聽話,不乖乖等著回來,居然膽大到結識異族云商,難道她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見商濟一杯接著一杯地灌酒,此時狼狽頹廢的樣子頓時讓穆誠心生怒火,一把奪走了他的酒杯。憤憤地說道“夠了,商濟,你看看你現在?為了一個女人,弄得如此狼狽!”
商濟滿眼悲涼,直直地望著遠方。“你不懂,你沒愛過,你永遠都不懂!”
“是,我不懂,你懂!商濟,當年是我沒能保住商家,一直心懷愧疚。這么多年,我一直致力找出當年的真相,自從你流放隨州,我一直都在打聽你。現在好不容易才尋到你,誰知你斗志全無,國仇家恨全部都拋諸腦后,一心就想著個女人。你說,你哪里還有當年的影子?”
“國仇家恨?”商濟哼笑道“穆誠,就算是查出真相又怎么樣?我的家早就沒了,殺我父母者是誰?你還要我說嗎?”
穆誠深深地注視著商濟“你在恨我,怪我?”
商濟輕輕地搖頭,轉身說道“穆誠,我什么都沒有了,有什么資格來恨。事事早已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了。”
望著商濟亦步亦趨的背影,穆誠心里像有幾千斤重,壓著他喘不過氣來。少年時爽朗的笑容和飛揚的身姿,說好一起執劍江湖的豪情和共同守護河山的壯志,一幕幕都在心中上演。夜色越發的沉重了,仿佛整個世界都將被黑暗吞噬。穆誠緊緊握住手中的酒瓶,砰的一聲,鮮血從手指尖流下,無聲地滴在石階上。十年的追尋和謀劃,他早已習慣了背負和承擔,那些刀光劍影的歲月,孤獨而寂寞,想起少年的并肩作戰,躊躇滿志,那是他唯一的慰藉。而今,不,他決不允許。追云崖上,那孤傲且清冷的身影迎著寒風,顯得越發深沉了。
“公子,不好了。”這時,紫衣飛身來到追云崖,單膝跪地急切地說道。
“怎么了?”穆誠收起神色,轉身問道。
“芫兮姑娘不見了。”紫衣喘著氣說道。
“說清楚。”穆誠眉頭一緊,眼神凌冽如寒冰一般,沉聲問道。
“今日芫兮姑娘從鳳鳴樓出來,就不見人影。我派的人被暗算了。哎,公子,等等我。”紫衣見穆誠還未等他說完,就飛下追云崖,身法步影如閃電般消失在了山那邊。
鳳鳴樓里,只見桌椅板凳到處翻了一地,掌柜的衣襟被白衣人抓住,瑟瑟發抖,另一位黑衣者手執銀劍從屋內走出來。見穆誠到來,黑衣人收起銀劍,徑直走過來拱手道“公子,關外任務已經完成。只是芫姑娘目前來看,應該是異族商人所為。”
穆誠沉默不語,似乎陷入深深地沉思,半晌后說道“紫衣、墨深,你們去吳家打聽異族商人的來歷,和吳家的關系,記住要所有的信息;白歌,在三天之內,我要聽到異族商人暗藏敵國奸細的消息,必要時,犧牲吳家。”
“芫姑娘那邊?”紫衣問道。只見墨深瞪了紫衣一眼,示意他閉嘴,紫衣滿腹疑惑,但也乖乖閉上了嘴。
“去吧。”穆誠吩咐道。
“是。”三個人低頭拱手道。再抬頭時,自家公子已不見了身影。紫衣對著墨深說道“喂,剛剛為什么不讓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