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鶴鳴聞此便嘆了口氣。
“老朽此前一直揣測是何人為太后娘娘獻策,卻不知結果竟是這般。”
沈昭聞言卻是微微挑眉,神色間帶著幾分諷意。“然此事乃兵行險招,只怕遲則生變。太后娘娘行事未免過于倉促。”
章鶴鳴卻是沉吟少許,“未必是兵行險招。”
“先生另有見解?”
沈昭聞言不免詫異。
“此事顯見是太后娘娘欲借竇黨之手重整朝綱,唯恐竇黨貪戀權柄,忘卻臣民之職,以致罔顧君命,獨攬朝中大權。”
“可見將軍尚未知竇閣老之品性。”章鶴鳴微微搖頭,神色微沉,“竇閣老既為首輔,權柄在握,何須再行此聲譽盡毀之事。主少國疑,局勢混沌,固為朝野諸公所防備。”
“話雖如此——”
沈昭略微遲疑。
“將軍可知一事?”
章鶴鳴出言打斷她的話。
“永明年間,先帝恐程黨權勢滔天,操縱朝事,終是對其心生不滿。是故欲使竇黨壓制其勢,先帝屬意時為左僉都御史的宋子欽,欲擢其為右都御史,卻因其品性不端作罷。先生以為此事果真因宋子欽品性不端?”
沈昭聞言一怔,此事她略有印象。
永明八年,先帝于監軍人選一事上與程濂略有分歧。其實質非是監軍之事,實乃程黨權勢過重,使先帝心生不安罷了。
隨后朝中便傳言先帝對宋賜青睞有加,彼時她實力尚弱,不知朝局全貌,亦不知后續如何。然宋賜直至端平元年方升任右侍郎,由此可見一斑。
此刻聽章鶴鳴提及,她頓時明悟過來——先帝對竇黨確有提拔之意。
然升遷之事原非三言兩語可解,自不會因宋子欽品性不端而作罷,否則何來風流倜儻之言。再者,縱使其品性再不堪,在此緊要關頭也定會遮掩一二。
如此看來,實則是宋賜無意升遷。然天子恩寵,何人不慕?宋賜行如此之事,想必并非他意。
章鶴鳴便接著說道“竇黨行事之謹慎,老朽深有所感。否則他何以歷經先帝朝黨爭而屹立不倒,其心性毅力絕非常人可比。且程黨謀逆、新帝踐祚皆無他之功過,最終卻以輔政之名立于朝堂,豈是常人可及?”
沈昭聞言卻皺起了眉。
“先生既說竇黨無意權柄之爭,然其為股肱之臣,輔政而立,權柄已然在握,又何必行擁護之事?”
使誠意侯夫人為陸太后進言,依沈昭之見,除去擁護,別無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