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口,小二爺連嘴里的飯菜都未來得及吞下,便含糊不清地道“你們這是怎么了?這不好好吃著飯呢?”
又瞥了眼面色陰沉的二爺,嘟囔起來,“爹,您今天怎這般易怒?姨的性子您也知道,她向來如此,并未有別的心思,往日怎不見您這般惱火?”
“二爺,我真沒別的意思。”七娘連忙接了一句話。
二爺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言,只道“你們吃吧,我飽了。”
說著,他便起了身。
七娘當即便要去攔,只可惜二爺走得太快,使她沒有抓住一片衣角。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飯食,不免訥訥道“這還沒怎么吃呢?”
又無措地往小二爺看去。
小二爺亦十分茫然,想著二爺之前還很和善,未有異樣,怎突然就……他皺了皺眉,隨即搖頭,“姨,您別管他,他許是在沈公子那里吃了癟,正點了炮仗呢,過會兒便好了。”
“沈……公子?”七娘很是懵懂。
“便是那廂房里住著的人。”小二爺指了指西側,“您莫非不曾見日日有人守在門口?”
七娘怔怔地點了點頭,想起廚房里多出的兩份飯食。
……
“說來這清風寨的飯食倒不錯。”松雪吃飽喝足之后,便躺在軟塌上歇息,“比之偏關府邸亦不惶多讓。”
“與周重行府上相比呢?”沈昭靠在塌的另一側,慢悠悠地笑。
松雪搖搖頭,“單憑周公子那張巧嘴……自是差遠了。”
沈昭聞言笑了起來,“也就你,敢如此猖狂,竟不將堂堂州城守備放在眼里。”
“公子,您可誤解婢子了。”松雪連忙直起身子,反駁起來,“只是……只是周將軍當年游戲人間、卻處處在您面前吃癟的模樣,婢子實在印象深刻。”
“若是讓周重行知曉你是如此想的,恐是氣得七竅生煙。”沈昭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頗為無奈地搖頭。
“公子,您今日究竟與二爺談了何事?”松雪見她情緒似乎好轉了許多,便大著膽子問,“婢子見您方才憂思甚重,以為是事情過于棘手。”
“確實有些棘手。”沈昭淡淡地應了一聲,“此事你不必過問了。”
松雪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將心中疑慮壓下。
她雖跟著關老先生讀過幾年書,但于謀算之事確實知之甚少,今日便是沈昭將事情始末一一告知,她也未必可得其法,又何必徒增煩憂?
正覺無趣之時,外間又有人來訪。看守人習以為常,自然而然地開門。
哪知小二爺進來后卻是質問——
“你們今日與我爹說何事了?他回去便跟吃了炮仗似的,一點就著。”
天底下哪有這般形容自己父親的,松雪不免笑了起來,又瞥了他一眼,“能說什么?你們是主人家,難不成還能受欺負?”
“看我爹的模樣,恐怕受了不少氣。”小二爺鼓著臉頰,圍著軟塌踱步,將事情始末說了一下,“……浪費了七姨的一番心意。”
“既然你喝了……又怎會浪費?”沈昭漫不經心地說。
“這如何一樣?”小二爺一臉你們有所不知的模樣,“七姨原是心疼我爹,才給他做的。他不喝,豈不浪費了?”
兩人聞言,皆是若有所思地點頭。
沈昭又笑著問,“你喊得這般親近,可見是極喜歡這位七姨了?”
“誰待我好,我便喜歡誰!”小二爺搖頭晃腦。
外邊忽然傳來呼喊聲,小二爺一聽,便皺起了小臉——該去讀書了。
沈昭和松雪便齊齊笑著目送他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