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景杉把他的初步方案端給武文杰的時候,武文杰笑了。
這孩子,真是把好手。
武文杰在內心里發出由衷的贊嘆。
但他也怕年輕人面對輕而易舉的成功,產生驕嬌心理,便掩飾著自己的情緒,故意慢條斯理地用審視的眼光長時間端詳。
作為被審視者來說,這個過程顯得漫長而又令人不適。
武文杰故意延長這個時間,就是想在心理上給景杉一點冷靜和自省的時間。
這其間,武文杰的眼睛一刻沒閑著,而他的大腦也在高速運轉。
這正像論文答辯時教授給學生提問,這個時候的問題,可不是隨便提的。
問題提得過深,出現冷場,甚至可能把學生的自信都打壓沒了,這是得不償失的。
而問題提得過淺,遇上狡猾刁鉆的學生,他會打心眼里對提問題的前輩產生瞧不起的心理。
武文杰要景杉設計的,不過是用在特色項目“時代動車”中的個人裝備,但他的要求又是全方位的。
首先是保證安全,作為軌道交通裝備的制造者,保證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任務,這是沒有任何條件可講的。
其次是效果逼真,既然是模擬動車運行,把每個人當成一個自帶動力的動車,這個裝備就得像那么回事。
過去條件不允許,沒有財力物力投入,也沒什么精力和智力本錢,本來很有意義的特色項目,卻被玩得簡單粗暴。
就好像那個年代孩子們玩得各種戶外游戲,盡管樂趣不少,但看上去實在是簡陋。
現在孩子玩的玩意兒,退回二三十年去,那絕對是不可想像的。
早些時候,農村娃把幾塊長長短短的木板釘在一起,那就是一枝沖鋒槍。用它玩打仗,還得費舌頭費嘴費唾沫地用各種怪叫來模擬槍聲。
城里的孩子稍好些,也不過玩的是樣式更逼真點的塑料槍,打起仗來要是不張嘴,那也一樣是啞巴卡賓槍。
再看現在那孩子們的玩具槍,不但突突突出聲,還嘩嘩嘩地閃光,再厲害點的,還能射出假子彈哩。
時代不同了,當然要求也就不一樣了。
效果逼真的一個亮點,是裝備上的那個“車鉤”。
火車上的車鉤大家想必都見過,設計得多精巧啊!
自有火車之初,這個車鉤就早早被發明出來了,可以說它伴隨著火車的發展,經歷了上百年的風風雨雨。
時代在變遷,技術在發展,但自動車鉤這個精巧的結構,時至今日,依然如故。
說起車鉤的大名,人家喚作“詹氏車鉤”,這是全球公認的。
而大名中的一個“詹”字,又引發了一段既有趣又頗有爭議的公案。
這個“詹”字代表什么?
中國小伙伴說,這個“詹”字,當然代表的是中國的鐵路之父詹天佑先生了。
說起詹天佑先生,不敢說中國人盡人皆知吧,至少中國鐵路人沒有不知道的。
那可是中國鐵路人的祖師爺,要是趕早幾百年,得打牌供起來。
鐵路和火車讓人類社會駛入了工業時代,中國呢,當然也隨著時代的潮流,從農耕社會邁向工業文明。
打牌供奉的傳統沒了,但畢竟中國人骨血里的文化基因還在,吃水不忘挖井人的感念之情依然深入人心,并代代傳承。
武文杰登長城那回,還專門在青龍橋車站的詹天佑先生銅像前拜謁并留影紀念。
他來北京出差,還不止一次住過位于海淀區北蜂窩路甲15號的天佑大廈—叫這名字的賓館,顯然與鐵路有著萬縷千絲的聯系。
咱們再回到這個“詹氏車鉤”上。
關于車鉤是詹天佑發明的這個故事,是這樣講的。
話說當年詹天佑先生在主持修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