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龍是剛剛從詭辯的道路上走出來,開始將辯論作為自己的工具來思索治理國家的道理。
而趙括,在那種擔憂憂郁的心情下,根本就不曾如此暢快的跟人辯論治國的事情,這一次,他拋開了自己的情感,理智的跟眾人談論著秦國該如何變得更加強大。四個人都很開心,而最開心的還是看著他們辯論的秦王,這一次的辯論,讓秦王收獲非常的多,他終于明白了,趙王為什么那么的喜歡收集人才。
趙王忽然長嘆了一聲。
“若是范叔也在這里...這場辯論,會更加精彩吧。”
在遠處的呂不韋,蔡澤,李斯三個人,此刻正在踮起腳尖,想要看看秦王他們在說什么,秦王并沒有將他們帶在身邊,他們也沒有聽到他們到底在說什么,他們只是看到韓非指著荀子大叫著什么,看到荀子揮舞著衣袖來,幾乎要往趙括的臉上唾棄,看到趙括面朝三人,伸出手來指點著什么。
這讓他們看的非常的好奇,真的想要過去一些,可是沒有秦王的命令,蔡澤是沒有辦法過去的,呂不韋雖然好奇,也不敢靠近,而李斯,荀子沒有叫他,他自然也不能靠近。就在等著,忽然,蔡澤看到有幾個官吏,揉著手,抱著厚厚的竹簡走了下來,蔡澤急忙詢問道:“他們說了什么?”
官吏們苦笑著,將手里的竹簡抬了抬。
“來,給我看看。”
蔡澤身為國相,那幾個官吏自然不敢多說什么,便將竹簡給了他,蔡澤翻開了竹簡。
“韓非子曰:臣聞,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為人臣不忠,當死。言而不當,亦當死。雖然,臣愿悉言所聞,唯大王裁其罪...臣聞之曰:以亂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順者亡....”
“荀子曰:刑范正,金錫美,工冶巧,火齊得,剖刑而莫邪已。然而不剝脫,不砥厲,則不可以斷繩...”
“公孫龍子曰:二有一乎?二無一。二有右乎?二無右....暴則君臣爭而兩明也。兩明者,昏不明,非正舉也...”
“武成子曰:昔者紂為天子,將率天下甲兵百萬,左飲于淇溪,右飲于洹溪,淇水竭而洹水不流,以與周武王為難。武王將素甲三千,戰一日,而破紂之國,禽其身...”
蔡澤瞪大了雙眼,任由呂不韋從自己手里接過了竹簡,李斯和呂不韋湊在一起,認真的看了起來,呂不韋忍不住的搖著頭,說道:“有這樣的賢才在秦國,秦國一定是要強盛起來的...我一定要召集人手,來編訂這些人的言語,讓后人都能從中受益...”,李斯瞇著雙眼,他看著韓非的那些言語,越看越是驚訝。
韓非有很多想法,與他不謀而合,甚至要比他所想的還要成熟一些。
這無疑是會讓他也有些沮喪。
他們在桃山休息了一晚,次日繼續趕路,咸陽就在前方,而秦王再次坐上了牛車,牛車上坐著四位大賢,秦王的態度愈發的謙卑,哪怕是對韓非,他都不敢無禮了,坐在牛車上,他忍不住的又問起了秦國的律法,果然,眾人坐在牛車上,再次開始了爭論,李斯等人寧愿不坐車,他們騎著馬,跟隨在牛車的周圍,聽著他們辯論。
就是苦了那些記錄他們言行的官吏們。
眾人都對秦國的律法表示出了很大的贊同,荀子認為律法太過苛刻,應該要減免一些罪行,韓非子卻認為律法還不夠全面,可以涉及到更多的方面,而趙括干脆就說出了要通過律法來限制君權,秦王當即變色,當趙括又說出了昏君可能為國家帶來的毀滅,一一舉例,又說出以律法來限制君王是保障昏君也不能毀掉先祖基業的時候,秦王也忍不住的點著頭。
公孫龍認為律法要闡述清楚,要進行更加詳細的分類,不能出現自我矛盾的地方,不能有漏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