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幾十年前的那次酒席開始,歷史就發生了悄然無息的改變。
樊於期是非常有名的,趙括當然知道他,前世在課堂里背誦的時候,趙括就知道了有這么一個人,而他記憶深刻的原因則是因為當時的老師讓他們探討刺秦的人物性格,他指責樊於期是個打敗仗就叛逃他國的小人,他獻出頭顱也是因為荊軻說您的宗族被誅殺,請為他們復仇,樊於期無處可去,也沒辦法拒絕,只能自殺。
大部分人在年輕,或者說年幼的時候都會推崇這樣的陰謀論,自認為自己與他人不同,看清了事件的本質,沾沾自喜,君子們大概是能將想法藏在心里,而蠻夷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公然跟老師叫板,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老師大怒,在同學們的嘲笑聲中站著上完這節課。
大概是因為從前的記憶,趙括對這位將軍沒有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因為他還不曾做過的事情而懲罰他。而因為趙括所帶來的改變,這位將軍沒有能鼓動成蟜叛亂,當然也沒有在對抗李牧的過程中慘敗,匆忙叛逃,使得秦王大怒,誅殺全家。可是沒有改變的是他的性格。
他先前參與到呂不韋與秦王的親政爭斗之中,明明沒有什么才能,卻想要通過這樣的辦法來往上爬,結果就很悲慘了。就連王翦,蒙驁這樣的人,在當初的爭斗中都不敢跳的太歡,生怕會惹來大麻煩,就是那些支持呂不韋的人,也都因為趙括的存在,而不敢輕易挑起矛盾。
可樊於期就敢,他多次上書秦王,請求秦王像對待父親那樣對待丞相,甚至想要給與呂不韋仲父的稱號。這大概就是能力的關系吧,能力包含了智慧,故而有智慧的人知道什么時候可以出擊,什么時候可以收手,而樊於期顯然是沒有這樣的能力,而他一心鼓吹丞相的作為,使得秦王越來越厭惡他。
就連呂不韋,也因此而不喜歡他,認為他的行為是在離間自己與秦王的關系,就這樣,到爭斗出現結果,秦王開始親政的時候,原先跟隨呂不韋的那些人也沒有被懲罰,韓非,李斯這些人還是得到了重用,而太過活潑的樊於期,就要獨自面對秦王的怒火了,呂不韋也不愿意庇護他。
他就這樣被一腳踹出了政治核心,外放到地方為官,秦王也不愿意再給他往上爬的機會,只是因為他沒有犯下什么大錯,也沒有過度的懲罰,眼不見心不煩。
從茅焦嘴里聽到陳郡有人謀反的消息,趙括是不相信的,如今的秦國,誰還敢謀反?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出,秦國一王天下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沒有國家可以再與秦國抗衡,哪怕你把剩下的三個國家綁在一起都不行啊,在這種時候選擇謀反,這簡直就是不要命了,可是當他聽到樊於期的名字后,又忽然覺得這可能是真的。
他有些擔心成蟜,成蟜在各地求學,就怕他來到了陳郡,歷史上的一幕再次發生,他看著面前的茅焦,茅焦能明顯的感覺到,趙括的呼吸都變得粗重了不少。趙括不安的低著頭,他問道:“陳郡本身的情況怎么樣?”,茅焦急忙解釋道:“陳郡設立還不到十五年,這里的陳縣,原先是楚國的王都,故而這里的情況不是很好。”
“時不時有楚人逃進陳郡,也有當地人逃進楚境...在這些時日里,陳郡先后發生了十幾次的大小叛亂,可是到樊於期開始治理這里之后,已經有三年不曾有過動亂...您,懷疑樊於期?”,茅焦瞪大了雙眼,茅焦雖然懷疑陳郡有人謀反,可是并不是主要懷疑是樊於期,畢竟那是秦國的太守。
上一個想叛亂的太守,還是范雎時期的王稽。
若真的這樣,那南方的叛亂可就不是小事了,要知道,為了抵御楚國可能的入侵,秦王要求南陽,南郡,陳郡三郡召集士卒,聽命趙括,做好了應對入侵的準備。而這三個郡,每個都召集出了兩萬規模的士卒...茅焦有些慌了,他看著趙括,想要讓趙括拿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