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天,繼韓家出事之后,不過半個時辰,京兆府兵又將文家包圍了起來,那些緊鎖家門避禍的官員世家們紛紛得到了這一消息。
“這秦觀月瘋了不成?竟帶兵包圍了文家?這文家雖只有個翰林,那文老太爺卻是京城最有名望的大儒之一,朝中各大派系都有他門下學生,連當今陛下都敬重三分。”
“說是文家文三謀逆,應是與韓家一案有關,不知是真是假。”
霍府中,霍邱聽到這消息,立刻警惕起來。
“先前她提出的百工令就引起儒生不滿,后面還是請動幾位京中大儒才緩和了關系,如今這一招又是在謀劃什么……”
霍邱眉心皺紋擠在了一起,喃喃道,“難道是在敲山震虎,想借韓家一事,教訓儒生一脈,順道對付我?”
他看向一旁來報信的儒生,“那文府如何反應?文三怎么說?”
“這正是問題所在,那文三不在府中,出門遠游去了。”儒生一路跑來,滿頭大汗都來不及擦,急道,“帝師說文府一日交不出人來,京兆府兵便圍府一日,誰也不許進出,這是要困死文府一家人啊!”
“誰也不許進出……她好大的口氣!”
霍邱怒斥了一聲,又冷靜下來沉思片刻,到底是在對方手里吃虧多了,沒敢直接上奏宮中,轉身寫了封密信,讓人送去了丞相府上。
儒生臉上不掩焦急,“那文府那邊……”
“先觀望,文老先生在京中德高望重,連我都要稱一聲先生,她秦觀月多半過個嘴癮,不敢造次。”
霍邱頓了頓,抬手輕捻胡須,悠悠道,“若真出了什么事,屆時就算是陛下要保她,也得給儒生們一個交代。”
“若是因此卸了她的帝師之位,倒也好。”
丞相府中,鳳繹早已接到消息,看到這封密信后片刻未言語。
“韓淵身死,韓家敗局已定,秦觀月與韓家過往從密,半失帝心,如今她公然抗旨,還觸怒了文大儒。”身旁的幕僚沉聲道,“要扳倒她,此時是個好機會。”
門口有人冷笑一聲,鳳槿辭嘲弄地看著廳中二人。
“韓家一門忠烈,卻被人冤枉至此,無人救國之棟梁便罷,居然還在這里惦記著分權奪勢,真是可笑。”
幕僚恭敬道,“鳳小姐。”
鳳槿辭眼角泛紅,帶著水光,“我真懷疑,韓家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們做的。”
鳳繹瞥過她紅腫的雙眼,嘆道,“這段時間不要在外亂跑了,外面……”
鳳槿辭看慣了他這副模樣,也聽膩了這話,沒等他說完便轉身跑開了。
幕僚低聲道,“韓家已沒落,相爺當盡快撇清關系,找個機會解除小姐和韓家的婚約,以免受牽連。”
霍府的下人聽到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相爺,還有一事相告,刑部那邊來人,說是原本關在牢里的韓家次子韓征威,越獄了。”
……
另一頭,文府已經被京兆府兵圍了整整兩個時辰,那條街道上早已擠滿圍觀之人,除了一些看熱鬧的普通百姓外,大多數都是書生文人,規模之大、群情之激憤,比之當初太清宴后在宮門圍坐抗議那次還要夸張。
鳳繹趕到時場面已經亂了起來,已經有憤怒的書生與京兆府兵的人發生了沖突,京兆府兵自然不敢真對這些書生動手,只能攔著,幸而書生身子骨弱,沒能做什么,頂多是口頭辱罵。
至于罵的倒不是京兆府,而是下令的人。
“秦觀月,你手握權勢便如此暴行,必有報應!”
“荒謬,何等荒謬之事,文大儒乃我大羲德高望重之人,如今無過無罪便遭此折磨,實在荒謬!”
“王法何在!”
“……”
辱罵聲如浪潮,然而站在文府前那個白衣女子卻像是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