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華韶為何偏喜歡這瓊花。”
祺梅與常青來到瓊花林,看這大片黑色,不由搖扇感慨了句。常青自是未曾聽過華韶之名,祺梅與青竹母親同歲,想來那華韶該是他那時所識之人了。
“極盡黑暗處便是光明。”欽瑜仙君還是方才側臥之姿,淡淡的回了祺梅一句。
祺梅聞言只是嘲諷一笑,倒也不作多言。
“青竹這千年來雖說調皮搗蛋了些,可也并無壞心,仙君大可不必如此費心。”
欽瑜仙君聽到祺梅此話,原本慵懶無神的雙眼瞬間聚焦了起來,抬手采起一旁一株瓊花,放入手中,“白紙上的一點墨,但凡沾染了水滴便可暈染開,甚至毀了整張紙。”
黑色瓊花瞬間化作灰燼從欽瑜仙君指縫間流下,成為了其他瓊花的養分。欽瑜仙君收回手掌,眸色一轉,眼神狠厲,“祺梅仙君應該知曉此人體內之物,竟還放任他二人一起待了六百年,本君自是要試探一番,才可安心。”
常青直視欽瑜仙君的目光,不作多語,并無膽怯,更多的卻是擔心。欽瑜仙君此言想來便是知曉他為魔族,而青竹為枯魔血脈,為仙界諸神之首的欽瑜仙君,自是不能放任他們這兩個隱患不管。
“以往我并不能全然理解妙南所作的選擇,如今倒是參透了。”祺梅鮮有地正經了起來,并無往日里對欽瑜仙君的恭敬,手中折扇因為生氣被合上時響了一聲,“欽瑜仙君心懷正道,非我等無知小仙所能企及。”
欽瑜仙君聞言垂下眼簾,眸中思緒隱于其下,衣袍下雙手緊握,冷眼看向常青,“此番他二人下界,青竹私自藏匿孟婆湯,我便也不與她計較。你若想去尋她,我也不做阻攔,但若你插手凡間之事,代價自然是該由下界之人來承受。”
常青聞言禮貌一笑,朝欽瑜仙君拱手道,“有勞仙君教導了,常青自有分寸。”
欽瑜仙君看到常青在自己威視之下竟也能如此淡定,不由晃神,一時有種此人并非是個僅六百歲小兒的錯覺。
見欽瑜仙君一直盯著常青,祺梅錯身擋在他面前,“他二人有我看著,日后若當真與世為敵,自有祺梅親自動手,今日倒是多有打擾了,告辭。”
說完祺梅也不管欽瑜仙君的反應,拉著常青便欲離開,常青沖欽瑜仙君點了點頭,轉身隨祺梅離去。
欽瑜仙君瞇眼看著常青的背影,忽而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轉而卻又眉頭緊鎖,似有疑惑。常青體內靈力薄弱,甚至危及仙壽,之前定然做過什么他未參透之事。
祺梅與常青行至欽華宮外,常青便與祺梅告別,向下界飛去。祺梅路過梅露池時,頓步取出一紅玉瓷瓶,將其裝滿,這才放入袖中轉身離去。
祺梅回到梅居,入目的便是常竹衣衫凌亂地躺在地上,那盛著梅花釀的壇子倒在一旁,四下皆是散落在地的梅花花瓣。
祺梅氣急,這梅花釀他總共也就制了三壇,一壇贈與了欽瑜仙君,如今竟又被常竹喝了一壇,他還一口未品,實在鬧心。
再看這滿地梅花,更是心疼,梅花釀甘甜可口,卻也是醉心異常,心思不寧者飲了此酒,極易陷入其中,想來常竹定是醉的嚴重,靈力外放,竟然毀了他不少梅樹。
梅居中梅樹皆為祺梅親手所植,用他梅仙之靈灌溉,自是不比尋常梅花,每一株都是珍貴無比。得虧他方才離開欽華宮時還想著為常竹順一瓶梅露,此人倒是在這享受生活,全然沒將他放在心上,祺梅委屈地盯著那空壇子,竟不給他留點兒。
熟悉地氣息包圍著自己,昏睡中的常竹慢慢睜開了迷離的雙眼,看到祺梅,淺然一笑。
“你來了。”說罷,常竹起身猛地抱住祺梅,竟是帶著一絲哭腔,“我再也不說歡喜你了,能待在你身邊已是極好。”
祺梅身形一滯,抬手整理一番常竹額前凌亂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