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黃小收拾好桌案上的兩枚竹簡,曹芳都沒有選擇去多看幾眼孔乂、司馬芝兩人到底寫了些什么。
兩人在辭去官職之后就沒有資格引起曹芳的注意了。
若不是顧忌朝堂人心不穩,曹芳還想借著這一件事清洗一下這兩人在朝中的親信,但想到毛曾一案還未結束,又掀起一場大案也不好。
最重要的是這執法部門的頭頭廷尉都被自己給逼走了,這些事情還是放到以后再說吧。
更值得曹芳去關心的是剛剛何曾與孫邕兩人推薦的那位前尚書令之子裴秀。
而之所以曹芳會這么重視裴秀,那就要得看看這位身后站著的是什么人了,出身于后世鼎鼎大名的河東裴氏的他,能夠與曹大將軍勾搭上那還要多虧了一個人的舉薦。
也就是有著這個人的舉薦存在,曹芳這才會把裴秀定為自己與曹爽派系徹底融合的一個最先信號。
也不知道當初的裴潛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反正裴秀的舉薦人乃是那位遠在遼東的度遼將軍毋丘儉。
這個時代的舉薦人代表的意味,雖然裴秀這種世家子弟會受到的印象小一點。
但這舉薦人與被舉薦人的關系可是一直存在的,且這個聯系不管時間的流逝總是會存在的。
再加上雖然曹芳明面上已經與大將軍合流了,且在曹大將軍的配合之下大將軍府可以說是被曹芳牢牢的抓在了掌心。
但這明面上終究也只是明面上而已,可不要忘記了當初查處陽春里一案可是三府聯手。
而今日卻只有兩人辭官,這其中的東西自然是有著曹芳的授意。
在釋放出了一個友善的信號之后,曹芳想著自己也是時候給個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甜棗給那群早早上了大將軍船的人了。
再加上曹芳可從來不是那種既想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的那種人,而裴秀就是曹芳掛著這群人眼前的紅蘿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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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為現任大將軍掾吏的裴秀,這位當初懷著雄情壯志一腔熱血準備干出自己一番事業的年輕人,今日卻是異常的憂郁與悲憤。
看著面前敞開著的大將軍府邸大門,打扮儒雅眉目分明的裴秀邁出的步子卻又縮了回來。
裴秀這種情況站在大門旁負責守衛的兩名士卒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余光掃了一眼依舊重復著先前動作猶豫不決的裴秀,兩名士卒的目光隨后又重新放在了前方的道路之上。
來回幾遍之后裴秀這才下定決心一咬牙穿過大門向著大將軍府邸之中走去了。
事實上只要不傻也不聾,所有人都將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對面這座大將軍府邸的主人到底干了些什么與經歷了些什么。
作為大將軍長史的孫禮現在在干些什么,就連那些局外人都能夠一眼就看的明白了,何況是裴秀這種處于大將軍體制之內的人呢?
裴秀也知道孫禮身后站著的是誰,若不是這樣,這十幾天來裴秀也不可能每天照常來此了。
比如說什么突然生病或者說是不相信從馬背上跌落下來摔斷了腿什么的,這種情況那早就發生在裴秀身上了。
剛走進府中裴秀一眼就望到了同樣躊躇不定的荀融、荀勖兩兄弟,而在兩人身后,那出身于太原王氏的王渾面色也好不到那里去。
望見自己這些難兄難弟,裴秀的心情也好上了不少,有人一起跟著自己跳坑也多少能減少一下心中的痛苦不是。
真要說起來自己幾人之中,這位揚烈將軍王昶之子尚未及冠的王渾才算是最慘的。
剛剛被引為大將軍掾吏還沒幾天功夫,洛水河畔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明明晚來幾天就能夠避免跳進火坑,這種滋味可當真是不好受的。
這樣想著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