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柯明敘的心情不似來時那樣好，一直都沒有笑。不知道是不是周老先生開頭說的那些和她有關(guān)的話惹了他不高興。

景瑚決定先跟他道歉，“小柯大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在小機(jī)上涂畫的，我不知道普洱茶的顏色重，很有可能會清洗不干凈?！?

柯明敘便道：“只是小事而已，老師他也只是開玩笑的，小縣主不要放在心上。”

那周老先生開頭說的那些話，也只是開玩笑的，瞧他這樣子，顯然是放在心上了。

“年后衙門重新開印不過半個月，小柯大人這陣子一定很忙，還要花時間重新做一張小機(jī)給周老先生，我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像是要寬慰她似的，他對她笑了笑，“真的沒什么事，老師也不是真要我給他做一張新的小機(jī)，不過是覺得我最近很忙，沒什么時間能侍奉他，所以和我鬧脾氣罷了?！?

原來是這樣。

景瑚又有了新的問題，“方才我聽周老先生喚你‘明敘’，小柯大人年及弱冠，居然還沒有表字嗎？”

同樣是周老先生的弟子，齊延，字元放。

“我的確沒有表字。老師覺得我原本的名字就很好。‘明達(dá)公正，行其秩敘’，天下諸事，便都如老師掛在中堂的畫軸一般清楚明白了?！?

若是這樣，周老先生做事，還真是率性而為。為了誆自己的學(xué)生過來陪著他，還害的自己怪不好意思的。

柯明敘不再如方才一般嚴(yán)肅，景瑚也漸漸放松下來，腳步又輕快起來，“小柯大人，周老先生很喜歡蘭草嗎？院子里種了那么多，我都數(shù)不過來?！?

柯明敘點(diǎn)了點(diǎn)頭，“老師的愛好很雜，世間的事情，無論有趣與否，他都想試一試?！睂τ诶蠋煻?，恐怕婚姻，也只是一種嘗試罷了。

“很多事情試過也就算了，蘭花倒是養(yǎng)了許多年。不過，也并沒有養(yǎng)活什么名種。不過，他還是每日都要在園中逗留許久。”

“你如今看見的園中的蘭花，大多是我和元放養(yǎng)的。最名貴的要屬我養(yǎng)的宋錦旋梅，跟我送你的那盆是一樣的。再有，就是從前元放也放在書院里養(yǎng)的素荷冠鼎?！?

景瑚反正是不認(rèn)識什么名種的，在她眼里，只有好看和不好看的分別。可柯明敘曾經(jīng)送她的是宋錦旋梅，自然這一品就是天底下最美的蘭花。

她又想起方才在善堂的事情來，“那個孩子的水仙花又是怎么回事啊，他對它好像有一種超乎尋常的愛惜。”

若只是愛花，她說可以替他買許多回來，他為什么不愿意？

柯明敘便回答她，“那盆水仙恐怕是他自己養(yǎng)的。我問過書院的管事，這陣子他們也請了一個老花農(nóng)過來教孩子們養(yǎng)花。是讓他們能有一門手藝傍身的意思?！?

“若這花是自己養(yǎng)的，他年紀(jì)小，身在善堂，恐怕覺得珍貴的東西很少。”

只是很尋常的猜測，景瑚卻覺得有些難過。

她像他那么大的時候，脾氣還很不好，稍有不如意，便要哭鬧，也因此得到了很多家中其他兄弟姐妹都沒得到過的東西，得到了父母更多的關(guān)愛。

可這個孩子往后，會有朋友，有妻子，可是再不可能得到來自父母的關(guān)愛了。

“對了?！笨旅鲾⑵^頭問她，“鶴亭進(jìn)永寧郡王府教小縣主敕勒語也已經(jīng)有兩個多月，即便是臘月與正月沒有怎么上課，也應(yīng)當(dāng)學(xué)了許多東西了。小縣主覺得如何？”

這個‘如何’，是她學(xué)的如何，還是孟鶴亭如何。

鑒于種種因素，景瑚決定解讀成第二種。

“孟……先生明明和我差不多大，性子怎么這么冷淡，平日和他說三句話，有兩句詩不答的，這最后一句，也是一副懶得搭理我的態(tài)度?！?

“平日里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