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校掛著慘淡的笑容說道“這數月朕躺在病榻上,不得亂動,整日以靈露飲為食,所思所想甚多。縱觀朕這一生,皇兄我凡事憒憒,喜木工修殿不喜朝政,總覺得聒噪無比,方釀成今日億兆生靈離心離德,民亂不斷,忠良慘禍盈朝,國帑空空如也。”
“至于悔嗎?朕不悔。”
“倒是你,德約,萬萬不可以學了皇兄,咳咳。”
朱由校強撐著身子撩開了床幔,對著站在外側的重臣說道“吾弟當為堯舜!”
“陛下圣明!”幾位文淵閣學士齊聲說道,皇位交替是重中之重,圍繞著皇權的爭斗,終于隨著朱由校的話,有了結果。
朱由檢連連搖頭,說道“這皇位是皇兄的,也只能是皇兄的,皇兄一定會好起來的!太醫,太醫!”
天啟皇帝扯著嘴角牽強的笑了笑說道“好了,好了。朕的身子,朕還不知道嗎?怕是過不了今天了。”
“朕還有幾件事要交代,皇后張氏出身書香門第,喜靜愛讀書習字,一直也看不太上朕這個喜歡倒騰墨斗鋸尺的粗人。我走后,你一定要對其恭敬,莫要把她趕出宮去,她沒個營生,性子又孤高,出了宮,難活。”
說著天啟皇帝瞪了瞪眼,用力的握了握朱由檢的手腕“忠賢…咳咳…魏忠賢與王體乾善視中宮、后宮,可用!”
朱由檢當然感覺到了這股力道,不過朱由校病重,兄弟情深的朱由檢也顧不得這些,連連搖頭說道“皇兄會好起來的!這皇位是皇兄的。臣不應。”
他當然不能應了皇位這件事,這不是在詛咒朱由校死嗎?依照大明朝的慣例,應該三推才就。
但是朱由校留遺詔和他拒絕皇位這不矛盾,內閣幾位大臣該擬詔擬詔,絲毫沒有耽誤。
“九千歲老祖爺爺到!”乾清宮外忽然傳來了一聲高喝。
朱由檢緊皺著眉頭看著宮外而來的魏忠賢,此人不宣而入,而且這九千歲老祖爺爺的稱呼,居然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在值門口中宣告?
一個老祖奶奶千歲,一個九千歲老祖爺爺,加起來正好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