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檢也終于懂了,什么叫做案牘之勞形。
“下車。”朱由檢下了車駕,去碧云寺上香請愿聽經,妙惠大師是碧云寺的主持,早就等在了院中。
張嫣和王承恩落后大明皇帝幾個身位,張嫣端著手,目視前方,面色極為冷漠的說道“萬歲登基之后,一直非常勤勉,今日出宮也是昨日定好的行程,昨日萬歲夜里就熬到了子時,把奏疏都處理干凈了,為何今日又有了?”
“都不是什么軍情急事,萬事都有輕重緩急,不是什么大事,讓萬歲今天歇一歇不行?出宮了還帶那么多的奏疏,王伴伴,你是萬歲大伴,打小就跟著萬歲,萬事張弛有度,這些日子萬歲神形俱疲,我都看出來,王伴伴沒看出來?”
王承恩一聽是訓斥,腰不自覺的彎了半截說道“是萬歲爺讓帶的,文淵閣昨日積壓了幾本奏疏,非臣本意,是萬歲爺看到了,說帶上車,路上處理了。”
張嫣看著和妙惠大師交談的朱由檢,不由的搖了搖頭,繼續訓斥道“萬歲不體恤自己,王伴伴要學會讓萬歲體恤龍體,就今天這奏疏帶上車的事,不是軍情亟待處理之國政,本可以壓在司禮監,等回宮再說。”
“萬歲節儉,停了宮中唱戲百藝,睡醒了就是廷議、奏疏、國政,片刻不得休息已經月余,平日里也不知道休憩,這么下去,會熬出事的,你作為大珰,這些事都該注意些。知道了嗎?”
王承恩低頭說道“臣省得。”
張嫣繼續說道“工科都給事中郭興治言五事,開經筵、勤召對、慎起居、補考選、課職業。這開經筵可以,找幾個大和尚,讓他們進宮講經的時候,也讓萬歲抽空也歇一歇。”
王承恩滿臉笑意的說道“是是是,臣回去就辦。”
王承恩當然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也有一大堆的理由,他倒是想要壓著,在公案堆疊的那段時間,他也想要壓一壓,讓萬歲爺早點休息,可是萬歲爺不肯,但是既然是懿安皇后訓話,他只有接著的份兒。
而且懿安皇后和他王承恩都是一個目的,讓萬歲爺不那么累。
西山遍地都是楓樹,一到這秋天,就是紅彤彤的一片,因為是帝陵的緣故,西山的樹禁采禁伐,也算是黃燦燦的順天府不多的一抹紅色。
今日出宮的除了乾清宮,還有坤寧宮。
這也是張嫣的安排,坤寧宮有怨氣,上次都鬧到了劉太妃那里,王承恩安排出宮諸事的時候,張嫣特別叮囑了坤寧宮隨行。
畢竟周婉言是大明的皇后,母儀天下,出巡不帶著,會傳出帝后不合的傳聞,于國朝不利。
周婉言眼神靈動而活泛,亦步亦趨的跟著皇帝,進了大殿上香,儀態上倒是沒有什么失態,也算得上端莊尊貴。
待到朱由檢上香之后前去聽經之時,周婉言和張嫣這些女眷,都留在了經房之外,畢竟都是女眷,聽經得去尼姑庵,而不是和尚廟。
“皇嫂,宮里宮外最近流言四起,不知道皇嫂可有耳聞?”周婉言挽著張嫣等在經房之外的憑欄,周婉言突然低聲說道,言語之內都是擔心。
張嫣當然聽到了流言,而且比皇帝聽到的更加難聽數分,連皇帝聯合皇嫂謀害先帝的傳聞她都聽到了,有眉有眼,似乎更真的一樣,甚至還傳聞,她張嫣和當今天子早就勾結,孩子都四歲半了。
張嫣一臉苦笑說道“當然聽說了,久居乾清宮也非我的本愿,若不是皇叔攔著,我這會兒早就到做了道姑。久居乾清宮的緣由,也是時下迫不得已。國朝艱難,迫不得已,幾許清名,毀也就毀了吧。”
周婉言挽著張嫣滿是擔憂的說道“國事為重,那必然是應該,萬歲也跟我說過一些前朝舊事。”
“我問皇嫂打聽點事,萬歲后宮就我和袁氏、田氏三人,這月余卻從未招人侍寢,本以為萬歲是冷落了我一人,可是袁氏、田氏也未曾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