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各軍所,壓根就沒有一次收到銀子和糧食。
陜西、山西的局勢已經控制不住,扔多少錢糧進去都填不滿的黑洞,朱由檢索性不費那個勁,百姓鬧起來,這群欺上瞞下的大戶們,大概才會想起來,大明的天下是一個叫花子帶著一群泥腿子打下來的天下。
“廣西巡撫王尊德奏疏,廣西大盜胡扶龍平,請恩賞擢。”
“留到明日廷議之后再議。”朱由檢思慮了片刻,廣西大盜胡扶龍的事,已經折騰了兩年,屢屢兵敗,還是王尊德把這事給辦了。
之前都是以剿為主,可是這民匪都是這個模樣,越剿越范圍越大,而且已經有了燎原之勢,王尊德到了之后,剿撫并用,倒是開創了極好的局面。
但是王尊德是典型的閹黨,魏忠賢都死了,他還在家中給魏珰供著香火,封賞之事,文淵閣給出的意見是不準,朱由檢正在一力促成此事。
“禮部侍郎上言,先帝謚號達天闡道、敦孝篤友、章文襄武、端靖穆莊勤哲皇帝。”
朱由檢沒有馬上回答,看著張嫣死死的盯著窗外,搖頭問道“皇嫂以為如何?”
“皇叔定吧。”張嫣回過神來,臉上帶著一絲局促不安的笑容,事情終于來到了這一步,定謚號的這一天。
“把哲改為悊吧。”朱由檢點頭,對著王承恩說道。
王承恩手中的奏疏啪的一聲掉在了車駕上,隨后慌張的撿了起來,有些疑慮的說道“萬歲爺,哲和悊,不是一個意思。”
折了口還是折了心,朱由檢當然清楚,張嫣也清楚,禮部的官員們也清楚。
而這個悊,其意為視之不明。
“照辦就是。”朱由檢卻堅持了這個說法,蓋棺定論的時候,還是把事講清楚的好,朱由校是面對繁雜的國事,最終累了選擇逃避,這是事實。
皇帝是一個掌控著整個中原王朝興衰的職業,有自己的歷史責任,選擇逃避,也是一種不恥。
求榮得榮,求恥得恥。
“海盜鄭芝龍、鐘斌破海澄,入中左所,總兵俞咨皋回郡。這事在海澄鬧的很兇,但是鄭芝龍卻沒有繼續進兵,反而遣使者,找了總兵俞咨皋意欲進京請降,俞咨皋不敢定奪,上報,請萬歲爺定奪。”
“鄭芝龍?”朱由檢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神中帶著些許的奇怪,愣了半天,才點頭說道“準了。”
鄭芝龍的海盜團年收入一千萬兩金花銀,真正的大明第一富豪。
張嫣眉頭緊蹙的說道“皇叔,鄭芝龍天啟元年,賀新帝登基,遣使入朝,使者被一頓戲謔,惱羞離去。”
“天啟三年進月港上表請降,可是使者半道被截殺,鄭芝龍大怒,攻城拔寨一百四十余處,劫掠揚帆而去。”
“天啟五年,鄭芝龍攻破平津,按兵不動,再次請降,使者進了京,可是那時先帝落水,遲遲沒有見面,山海中路總兵趁機襲平津,鄭芝龍惱羞成怒,大舉進兵,直逼京師四百余里,退到海上。”
“鄭芝龍屢屢請降歸附,次次被阻,這次的請降被阻且不說,他自己是否是真心請降?畢竟是海盜。”
朱由檢點頭說道“皇嫂的擔心不無道理,到底是真心乞降,還是借機生亂,見了面試探下再議吧。”
王承恩再次打開了奏疏說道“浙江提學副使樊良樞致仕,請準。”
“準了。”
王承恩再次拿起了一封奏疏,張嫣卻搖頭說道“皇叔,碧云寺到了,不剩幾本了,回宮再看吧。”
朱由檢才回過神來,看著窗外,有些恍然,已經走到了西山山道,馬隊的鈴聲在遠處的山道上響起,京師封城了,煤市口的很多職能轉到了五口子抽分局,京城封城沒有耽誤西山煤局的營運。
這就是朱由檢的一天,每天都與奏疏為伍,片刻不得休息。剛開始還有些新鮮,時間久了,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