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用防腐香料處理,這就是熟苗誕生的過程。
吳又可家中世代行醫,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手中的痘苗經過了多少代的減毒。
在大明朝養苗煉蠱,是每個醫生必修的功課。
七次減毒,是各大醫館的醫倌們,實施人痘術的最低標準。
人痘術的有效率是多少,在統計學缺失的大明朝,確實不得而知,但是大明中醫手中,的確握有這個世界上,毒性最低的痘苗。
“這三十兩銀子的標準,是誰定下的?有沒有可能降低一些?”朱由檢有些猶豫的問道。
“萬歲爺,這不是個錢的問題。”王承恩有些苦惱的撓了撓頭,大明不是什么問題都是錢的問題。
笨蛋,根本問題是經濟。
這是一個很有迷惑性的政治術語,將所有的問題歸咎到經濟問題上,就可以得到一個看似終結所有政治問題的唯一解。
但經濟是政治活動中一個環節,占比很重,但不是所有問題都是經濟問題。
朱由檢很敏銳的察覺到了自己在政治上的幼稚發言,讓自己這位身邊的大珰有些難以啟齒,不知道該怎么糾正。
但好在,大明皇帝并不是一個剛愎自用,不擅長自我反省的人,相反,他很擅長自我批評,在了解到了自己的幼稚之后,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尷尬的情緒。
反正乾清殿現在就他和王承恩一個人,王承恩不會出去瞎叨叨。
“其實這個三十兩,是太醫院定出的價格,太醫院十七位太醫,其實手里的痘苗也都是傳下來的,他們必須要定期去接種然后取痘痂,再次儲存起來。這個錢是太醫院定出來的,惠民藥局那邊是不收錢的。”王承恩稍微詳細的解釋了下自己探聽來的情報。
大明的明公們對于免費的東西是十分抵觸的,所以太醫院的太醫們不得不標出一個高昂的價格,來表示這種痘苗的來之不易。
而在惠民藥局的接種,卻是完全免費的形式,這部分的錢,從明公、勛戚、富商那里已經掙出來了。
這算是另外一種信息繭房,無論是王公貴族,還是勛戚巨賈,明公以及富戶,他們對于惠民藥局那種免費的痘苗,都持有一種藐視,免費的怎么會有好東西呢?
這也算是大明朝特有的分配方式了。
這讓朱由檢感到了一種極其現實的魔化色彩。
明公們把持著信息,對人痘術忌諱莫深,從來不向下普及這種高明的手段,而太醫們則是利用這種信息的金貴,構建了另外一套信息繭房,在惠民藥局實行普惠式的醫助。
誰的損失更大?
顯然是被無為教等邪異蠱惑的大明百姓,他們生下了孩子,喝了一碗不知道什么的符水,最終還是要感染上天花,不得不摔死自己的孩子,丟棄在亂葬崗上。
在大明每生一個娃,都是女子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這就出現了另外一個人文現象的答案,那就是為什么大明的妒婦現象如此嚴重,上到皇帝,下到普通百姓,女子妒夫,卻沒人認為有問題?
這可是封建社會!
這不是大明的女子地位有多么的尊崇,只不過是女子太少了的緣故。
摔嬰是摔死得了天花的孩子,那么溺嬰,就是人工篩選,將出生的女童直接溺死,就是一種殘忍的、民間的、普遍存在的人口控制機制了。
摔死女娃,留下男的做勞動力,幾乎是所有的人家默認的選擇,母親躺在床上,只能看著自己剛出生的孩子,被活活溺死,卻只能干哭,毫無辦法。
出生,還是第一步的人丁篩選。
熬過了幼年時期,天生免疫力低下的問題之后,這些個姑娘,還要面對重男輕女的思想壓迫,這種思想壓迫,就導致了女童在成長至青年時期的生存問題。
而民間給出的解決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