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了,她才小心道:“你奶讓你回老屋吃飯。你趕緊跟我去吧。”說著,卻注意到她背著好大一個包袱,她倒是沒想什么,以為姚曉漁背簍里裝著柴火之類的。她見姚曉漁點頭,就露出一抹笑容“你也該經常到老屋坐一下。就是阿槐經常不在家,也是難為你了。”
又說:“你奶估摸著要給你寶磨哥娶媳婦哩。就是這幾天....”
姚曉漁見她臉色為難,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去了老屋,一進門就看到里面架著口鍋。元老太太臉上無悲無喜。座位下面是元寶磨那張充滿了沮喪,憤怒,悔痛的臉上。他滿臉的挫敗。
一家人難得吃一回肉,只見對面坐著個更加無地自容的懷艷梅,她看到姚曉漁,居然松了口氣,起身就跟王孟蘭打招呼。又給她讓座,顯得很是害怕元老太的模樣。
“是阿槐媳婦來啦。坐。”元老頭的話很少,他的眉骨深陷,眼皮挑起來,姚曉漁就心里頭直泛嘀咕,問道:“懷知青來了啊。”她呵呵一笑。依次坐下來,這回倒是元老太讓她坐在元寶磨的前面,倒是緊緊挨著主位。元寶磨也的沒說話。
“現在咱們阿槐媳婦這口子也出息了,我聽指導員說你現在糧食戶口都轉到公社里去啦?”元老太和藹的說。
姚曉漁可沒忘記之前元老太是怎么罵人的,她說道:“不算,我戶口還是咱們第三大隊,只工作原因,糧油關系跟著變動了。”
“那也是出息,怎么咱們家老大,老二都還在地里干活,你跟阿槐,不聲不響就安排好工作,這就是出息啊。都吃上供應糧了。”她說話語氣很熱絡,又有點僵硬,畢竟以她的輩分,對著王孟蘭,那是一口一句“我是你上人。”
或者“這個家輪到你一個下人說話”。(上人=長輩,下人=晚輩)
她這么熱切,讓姚曉漁有點好笑,她主動說道:“我聽媽說,咱們懷同志是不是跟寶磨好事將近?恭喜。”
她說道。懷艷梅扯了扯嘴角,在桌下,她的手被元寶磨輕輕捏了一下。他有些委屈的看著懷艷梅,她也只好點點頭。“是啊,媽說六月底六六大順,看吉日最近就是這個日子。寶磨也是這么說的。”
她末尾終于記起來元寶磨的死纏爛打功夫,于是說道。
元老太鼻尖重重哼了聲。等到二人低下頭,她這才熱切的說:“我聽說你去公社那邊上班,那你能不能見到曹書記,那縣革委會的林干事天天來咱們家鬧事,說寶磨搞壞公共秩序,非要給他按上個壞分子的帽子,還逼著咱們跟他斷絕關系....這個事情你。”
“我去公社見曹書記少,而且縣里的同志,怎么也不會聽曹書記說的話。這事情還是得寶磨哥自己做主。”
老太太見她油鹽不進“砰”的一下把筷子摔在桌上。就看著姚曉漁不冷不熱的說:“你等阿槐回來,會不會不管他親兄弟。”
她尾音的話壓得很重,又變了臉色去看元松。“阿松,你嫂子不肯幫忙,咱們家也沒權沒勢,指望不上其他人能說話,哎,以后你要是被牽連,可別怪你嫂子不肯站出來說話,沒法子,她恨我啊,她說不定心里還很恨你媽呢。恨你媽分家的時候沒給你大哥出頭,這一大家子前后這么多子女,我這當家一天,哪里沒照顧好都遭人埋怨....”
姚曉漁見她扯上元松開始挑撥離間,她知道他和元寶磨關系還不錯。因為元松出生的時候,元寶磨兄弟已經長大一些。年齡差得比較大,他們兄弟兩跟元槐能打起來純粹是因為年齡差距不大,要是打個奶娃娃,那就丟人了。
等元松長大一些,又聰明伶俐,這兄弟兩去學校讀書的時候,沒少因為元松而逃了老師的打。因此對元松比元槐好太多了。
見這幾天外面鬧得厲害,元寶磨平生頭一回因為擾亂公共秩序被扣上大帽子,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