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穿來的時候就琢磨弄養豬養雞的。那是實在沒辦法,豬圈味道能好聞?那地方能干凈嗎?還不是沒法子。咬著牙也要想辦法改善生活環境。她不是原主,能跟那幫男人面前耍手段釣魚。誰知道人心?她前腳去吊著高晌,后腳把自己險些賠進浸豬籠了。
考完了第一場之后姚曉漁就歇息了三天,之后再過“路考”。她這次發揮一般,剛卡在合格的線上。不過滿打滿算,等二月初的時候,姚曉漁已經拿到了紅色封皮的“駕駛證”了。她拿到駕駛證的這天,元槐特地帶她去了一家“隆江”豬腳飯的飯館加餐。
她帶著一個鐵飯盒過去。元槐問她說:“你吃得了豬腳嗎?這家店的飯菜味道不錯。”
她偏頭去問:“你來過?”他吃飯挑剔,什么豬腳鴨心肝,這類一概都不碰。姚曉漁覺得他肯定是嫌臟。
再看這家店,掃的干干凈凈。還有個臉上有兩坨高原紅的大姐招呼:“兩位吃點啥?”
這年頭的南方確實跟北方不一樣。在運動轟轟烈烈的席卷全國,這兒卻沒多少影響似的,生意照做,港口也時不時的飄過一條漁船。元槐的目光從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劃過。兩人身側走過一道身影。
那身影只在姚曉漁視網膜停留三兩秒,她只余光瞥見了個熟悉的面孔,只是旁邊的那個人臉,卻讓她感覺有點陌生的意思。
“是程嘉禾的家人?”她心里暗暗計較。父女看著年紀差距不大,可能是男人保養的比較好,他面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身上穿著件皮夾克,這可了不得了。這時候能搞到的皮夾克,肯定是滬市來的大牌子貨。那皮蹭亮的!
這時候還沒有那么多保護動物的說法,麻雀也是見到就打。
這皮一看就是真皮。父女兩個笑容滿面走到里間。緊跟著就聽到包間門被打開的聲音。看來是這小店的常客了。這個地段算是縣城比較繁華的地方,旁邊就是一家國營飯店,還有電影院,這家豬腳店就在拐角。
程主任帶著程嘉禾進了包廂,跟過來吃飯的幾個縣革委會的同志們一桌好吃好喝起來。他囑咐說:“現在怎么會沒有蝦?我有個朋友就是在港口搞魚的,這樣吧,小李呀,你去市場,務必給我帶三斤過來。”
他頗有歉意的對其他人說:“上回還說來吃點新鮮的。我可沒忘記這話。”
程主任客氣了啊。
林干事喝的紅光滿面,拍了拍自己胸脯說:“上回磚的事情,還是多虧了主任幫忙。哈哈。”
程主任在勞改工作管理局擔任一把手,這里的勞改局說大也不大,去年把一家磚廠的設備弄過來,現如今已經開始燒大紅磚了。縣里需要磚,從他手上倒騰了不少。這人情也不小了。林干事想到就心頭火熱。說:“不知道程主任這頭還有沒有想過把這生意也擴大一些。我有些朋友就在麻紡廠,我聽說今年他們也有擴建廠房的意思。”
程主任聽得認真,卻不知道林干事這嘴里說的有幾分是真的。要是真的,那只怕下次就得帶人去國營飯店了。他說的磚,轉手林干事網上報多三分。雖然他價格壓得低,實際上利潤也不小。薄利多銷嘛。也不知道這家伙吃了多少的回扣。
他嘴上帶著笑,心里卻不得不笑話林干事的短視,他曉得瞞著上面低價買高價報價。哪里知道這磚也分質量,厚薄。少出的這點錢,程主任自己有辦法從這頭狼身上扣下來。他低聲說:“這幾天勞改局上面也有通知,沒辦法,只能晚上開車送過去。”
林干事一聽,就知道了。“還是上次那個價?”
程主任呵呵一笑:“賣給人家的怎么能跟兄弟的一樣。這價格嘛,要貴兩分錢。呵呵,也貴不了多少。”
林干事就是路子多,聽說了以后就直拍胸脯:“包在我身上了。就是這開夜車,我得找個熟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