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曉漁心里一想,要是跑別的地方,那她估計就不會跑夜車。不過這趟從勞改農場到縣城。路上還能經過高家嶺的大路。不過眼下牛斌出不了車,她作為徒弟,那也得走這趟。說實話,姚曉漁有點不太情愿。她把東西收拾了一下。晚上就帶了那件綠色的大衣。往身上一裹。夜晚頭頂的馬燈隱隱約約照亮出個人影。
一看到這人,姚曉漁臉都黑了。她把鞋往貨車踏板一踩。金屬的大頭車“轟隆隆”的開響。車門猛地關上。哐當作響。震得停車場這邊空曠的地方不住的回蕩。
沒想到這回祝茂勛很把她從上到下狐疑的打量一番,然后就回頭走了。也沒多說話,開夜車費神,這時候路況又不好,黑燈瞎火,一輛車在前面開遠光燈,后面兩輛跟車。一路顛簸的時候,困意也慢慢襲來。縣城大路和周圍幾個鎮子公社都通路,往西南方向,從一片起起伏伏的綠色麥田,到綠色的香蕉林。
車子開到半路,遠處能看到一兩輛農民房的模樣,在這時候,一般都是住著些果農。三三兩兩的房屋在隱隱綽綽的黑夜里看得并不清晰。“在這里停?林哥?”她把頭伸出去。看到前面的姓祝的回過頭,得意的往身后招了招手。“在這里休息半個小時,你怕什么?開過這段路,后面才慢慢開呢。傻姑娘。”
她覺得有點不對,這人看樣子又不像是臨時起意,而且林師傅也不說話,把煙熄了就往屋子里走。她剛下車,拿著保溫杯就跟上去。沒走到棚子,就被馬燈晃悠的黃色光線給刺到眼睛,立馬就捂著一半。身后胳膊攔住了她。
祝茂勛挑著眉毛往里面看了看:“你這時候上去搗亂啊?不知道是干嘛的?”他后面一句幾乎在嘲笑姚曉漁了。她見到門口亮著的燈就以為這里是住宿的,沒想到只有林師傅進去了。還有一個中年男人急切把人摟進去。還回頭看了祝茂勛一眼。
他瞇著眼睛吸了口,才說:“人家火急火燎趕來這里放松一下,你知道這家人是干啥的不?人老林一晚上給三塊錢呢。”三塊錢,在他嘴里倒是輕飄飄的。
這一隊三輛車,有個年紀輕的沒下車,在車里頭打呼嚕。姚曉漁急了,追問:“怎么呢?還興這一套?”這不是耍流氓嗎?后面嫖x的那句她都沒說出口。再看那一串亮起的燈光,頓時什么性質也沒有了。
都說第三隊跟一隊沒法比,誰知道還有更窮的,都在路邊干起這種不干不凈的生意了。也不知道是跑車的夜里都往這邊走是不是都想“放松”。怪不得前夜跑的那么快,她都以為是趕著回去睡覺。
姚曉漁又從沒窮到活不下去的地步,聞言就往屋子里走:“什么破事?你們要放松耽誤我回去的時間?信不信我給你們報告到廠長那里去?”
她最后一句呸都快吐出口了。祝茂勛也沒想到她能這么軸。連忙攔住她說:“我可跟他們不一樣。這家女兒是個傻妞,我才下不去嘴呢。我很挑的。”
姚曉漁回道:“是呀,你覺悟挺高的嘛。攔著我?我告訴你呀,你跟小孫兩個沒去,我就當你們之前沒去過,其他人在眼皮子底下弄這樣的事情,你們把我一個大閨女弄到這里不害臊?我還嫌惡心人呢。你攔著我就一起告狀。鬧到農改場,小心把你們兩都抓緊去。關個十天半個月。”
她沖到門口,直接從口袋里摸出三塊錢:“人呢?”見到一個瞎了眼睛的老婦人躺在床上,這屋子多小,小到老人就癱在堂屋,一個小房間傳來了奇怪的聲音。老人連轉動脖子的氣力也沒有。面前的火盆熄了又慢慢按下去,火苗“噼里啪啦”的作響。
她胸口起伏的氣息平復下來。然后說:“老奶奶,里面那個林師傅是我同事,我們這趟有活兒要干。你們家哪個當家的?麻煩說一聲。這錢我出了。老人家大晚上洗了就睡覺,半夜睡不好遭罪。”
老婦人“啊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