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曉漁是知道的,這個時代是一個婦女能頂半邊天的時代,但同時也很割裂,比如在男性居多的地方。依舊是帶著股看不起女人的感覺。她也大概明白了自己這個職位為什么來的如此容易了。因此不多說,只問了幾個問題。比如。
“咱們這一趟有沒有規定的時間。我怕開的快了耗油,開的慢了耽誤事情。”姚曉漁這么問,是因為司機都有油費的一個標準。你跑多長的路,給你多少油。油是戰略物資,當然不能給你瞎開玩。
周師傅被她纏著,只能說:“你問這么多干嘛?今天你不過就是來入職,什么時候干活呢,還得看主任怎么說。再說了,你跑鎮上幾個地方,都不是什么大地方,能有多少貨要拉。”
姚曉漁說:“師傅,你看咱們走了一路,你也辛苦了,不知道你口味怎么樣?喝不喝點涼茶。這個天氣可比我老家那兒熱多了,哪有二月份就穿長袖的?”
周師傅就問:“你哪兒人呢?聽你的口音倒是不像這兒。”
姚曉漁就說;“楚地的,擱這里應該算北方吧。”
周師傅指了指辦公室的地方,接過了姚曉漁遞來的涼茶,語氣還算好聽:“屋里那個,你可別跟他打聽。他也是你老鄉來的,不過脾氣爆的很。”
姚曉漁立刻表示自己不會刻意拉關系,這年頭說是個老鄉,那關系就能拉進不少,在她這里,周師傅的話也就聽聽而已。怎么說也要等見了主任再說。
至于她入職,因為是臨時工不是合同工,也是簡單了簽了個合同。這是國營企業。辦事情的手續還不少。
姚曉漁等吃了午飯才見到這個楊主任,跟周師傅說的一樣,長得一張國字臉,嘴角兩條深深的溝壑,看得出來這人的脾氣不太好,耷拉著面皮。見她也沒說什么。跟姚曉漁發了個排班表。告訴她什么時候運貨。去個供銷社,哪個商場之類的。
這里面魚肉罐頭是一部分,剩下就是去年鋪貨速度飛快的耗油了。耗油的利潤也很大。而且消耗的也快,所以附近不少供銷社都很愿意進這樣看起來高檔又有利潤的商品。姚曉漁接了排班表,順口也問了句:“咱們廠子做水果罐頭嗎?”
楊主任瞥了她一眼,姚曉漁就閉嘴了。把資料往包里一揣,給領導遞了一包煙,才說:“我新來什么都不懂,要楊主任多多指教,我不怕吃苦不怕累,您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包在我身上。”
她打了招呼,在背后又給周師傅發了兩包煙,也跟他說了一遍。
周師傅這人畢竟也不壞,沒有因為她剛來就故意給她使絆子,還算和氣的跟她說了一些事情。比如:“咱們廠長跟副廠長不是一條船的。他們關系不好。”“廠里頭的門衛喜歡偷東西。”小偷小摸的很討厭。“廠里的家屬院離這里不遠,副廠長的老婆聲音特別大,喜歡打麻將。”
這趟送貨的時間就不是開夜車了。一車車的罐頭運到倉庫,到時候再運往不同的地方。這里的是珠江的支流,從支流最后流向靈渠,最后匯入長江。深入內地。而走陸路則是往西南方向開。
往東則是出海,這里離出海的地方只有一兩個小時。就是文天祥曾經的那首詩《過零丁洋》里面的伶仃島。就是六七十年代的伶仃島保存著古老的建筑痕跡。現在機械動力的船只才能開到那里,島上的物質條件也很一般。要等到后世,這里才會因為海島元素和沙灘風光,漸開發成旅游勝地。
姚曉漁看了罐頭廠的大致情況,心里也忍不住思考起來,現在罐頭殺菌的方式就是高溫煮,而后世用的則是巴氏殺菌,也不算什么難度,唯一比較難得就是真空包裝的機器難搞,如果能引進到高家嶺,就在這里開一個罐頭廠,也不是不行!
高家嶺這個位置離省城其實并不遠,而且沿海地區其實生活水平并不差,在運動鬧得沸沸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