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孔光竹睡的極不安穩,渾身哪里都不舒服,原以從天牢里出來得到了自由,可現在這份自由需要的代價太大,露天而睡,完全破壞了他十多年的養生之道。
天微微放亮,山林里的寒氣沒有散去的勢頭,反而起了一層淡淡的白霧,越來越越深,只能看得清一仗之內的景相。
火堆的火已經灰了,只剩下星點的紅色,周身一冷,孔光竹金貴的身子就醒了,待看到自己就這樣裹著羊皮襖露天睡了一夜,自己都把自己嚇到了。
從駭然到驚嚇,到最后的打擊,他哼唧的剛要哭出聲來,看到斜上方狼崽子起身悄聲往樹林里走,他立時收住了哭聲,快速的爬起來悄聲跟了上去。
霧氣很大,孔光竹在身后快了幾步,生怕拉開距離,就將人跟丟了,又要注意腳下不要弄出動靜,他憋著一口氣愣是跟進樹林里,才低低的呼出一口氣。
孔光竹只見陸廉蹲下身子,從地上抽出一根樹枝,不....是一條蛇,直接低頭咬了上去,孔光竹倒吸一口氣,雙手拼命的捂住嘴,生怕驚動前面的人。
陸廉卻在這時回過頭來,嘴上咬著一只蛇,紅色的血從她的嘴角流下來,詭異血腥,可人仍舊平日里楚楚可憐柔弱的模樣。
孔光竹:.....已經捂住嘴的手,又被他咬住,他需要冷靜一下。
雖然一直知道小可憐是個狼崽子,可一次次被狼崽子的狠毒刷新三觀。
吸干血又吃了蛇膽,陸廉側耳似在聽什么,大步往前去,孔光竹已生了退怯的心,最后心一橫又跟了上去,路過死蛇尸體時,忍不住又打了個冷戰。
營地這邊,孔老太爺一醒,孔家人陸續的都起來了,孔嫄看到陸廉不在,以為是去方便,也沒有在意,和母親借著還有點火星的篝火,再添上柴熱鬧飯。
孔和仁換上自己干凈的袍子終于又活了過來,精神抖擻的在火堆旁轉了一圈,這才走向不遠處的樹林,他先活動四肢,然后抬腿對著樹踢去。
想他昨晚一棒子打死野豬,眼前的樹也只有胳膊粗,他一腳下去豈不是能將樹踹斷?
‘嗷.......’
下一秒,孔和仁的慘叫聲響徹樹林,驚了飛鳥,驚醒了其他還在睡的犯人,眾人引視看去,只見孔和仁抱著自己的一只腳,站在樹下蹦來蹦去,人也嗚嗚的哭著。
一臉懵逼的眾人:......
孔老太爺握起棒子大步走了過去,隨后在眾人的視線中帶著孔和仁進了樹林,之后啪啪的聲音傳來,還夾雜著低低的嗚咽聲。
樹林里,陸廉走了數十步,再一次停下來,他站在那看東西,也不知道看什么,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孔光竹要沉不住氣離開了,結果突然破耳的‘嗷’聲,孔光竹驚的身子一僵,原本一直望東西的陸廉回頭,與孔光竹的目光撞到一起。
陸廉眼睛微瞇,抬起衣袖輕輕的擦著嘴邊的血跡,眼睛似獵豹一般緊盯著孔光竹不松,還笑著和他打招呼,“孔姑姑”。
孔光竹:.....嚶嚶嚶,會不會被滅口?
陸廉擦完嘴角,柔聲道,“孔姑姑過來這邊,我有東西給你看。”
此時的柔聲細語,還有這招呼,于孔光竹來說似厲鬼在勾魂,眼睛瞪得大大的,驚恐的咬住自己十指,腦子提醒他快跑,可腳像被綁了千斤,怎么也抬不起來,只能眼睜睜看著陸廉折回到他身邊,再輕手挽著他往前走。
一步兩步,仿佛像踩在了去斷頭臺的路上,孔光竹的身子晃了晃,耳邊響起陸廉的提醒聲,“孔姑姑站穩了,驚恐的還在后面呢。”
孔光竹心里哀嚎:....天要亡我,他現在求饒還有沒有用?
很快,孔光竹心里的驚恐就被眼前的場面給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