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月停了,月亮升在正空中,地面上形成的水泡泛著淡淡的光,安逸又柔和。
陸廉醒了,慢慢睜開眸子,目光直直的落在不遠處的樹林里,眸里迸發出冷意,他輕輕的將懷里的人松開,慢慢起身,同時將放置在一旁的劍握在手中。
狼是群居動物,怎么可能只有一只獨狼。
陸廉走出兩步,最后回頭看了一眼石頭下躺著的身子,微微勾起唇角,低下身子,在沉睡的秀顏上輕輕親了一下,才毅然轉身大步離開。
樹林里,陸廉身影一靠近,一行黑衣人手持長刀慢慢走出來,陸廉慢慢抽、出腰間的劍,劍鞘輕輕落在地上。
沒有聲音,只有劍與刀相撞的聲響,從樹林的邊緣,慢慢往樹林里而去,最后消失在空地里。
孔嫄是被冷醒的,她手在身邊摸了打摸,直到空空什么也沒有摸到,她猛的坐了起來,四周沒有了陸廉的身影,而生起來的火堆,早在不知何時就已經滅了。
孔嫄坐起來,茫然的望著四周,直到落在不遠處的草地上,她猛的站起身來,起身往那一處沖了過去,踉蹌幾次摔倒在地上,又爬起來再跑過去,直到到了那雜亂的地方,看著地上凌亂的腳印,身體的力氣像一瞬間被抽、走了,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只是片刻,她又重新爬起來,順著腳印往樹林里沖去,她不知道追了多遠,眼里的淚不知道流了多少,待看到一片尸體時,整個人僵在原地。
她又爬上過去,一個個將黑衣人臉上的面罩掉下,一直到最后一個,看到并沒有熟悉的臉,一顆才落下來,這一次卻是喜極而泣。
孔嫄抹掉臉上的淚,凝重的爬起身來又往來時的路走,腳下的步子加快,她怕回去晚了陸廉找不到她。
步子越來越快,最后孔嫄又跑了起來。
跑出樹林,石頭越來越近,足于可以看清石頭的位置,那里空空的沒有人影,孔嫄不相信,步子沉睡的一步步往前走,她多希望在她走到石頭那里時,陸廉會出現在眼前。
時間一點點過去,已經到了石頭處,東西仍舊在原地,沒有被人動過,陸廉沒有回來。
孔嫄慢慢坐在地上,身體蜷縮在一起,陸廉沒有受傷,他去哪了?
是仍舊被追殺嗎?
還是回來看到她不在,又去找她了?
孔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她剛剛不該走,應該等在這里,這樣陸廉回來能第一個看到她。
時間一點點過去,清晨變成了中午,中午變成了落日,陸廉仍舊沒有回來,孔嫄卻坐不住了,她起身再一次往樹林里跑去,黑衣人的尸體仍舊在,沒有被動過的,孔嫄這一次開始仔細的打量著四周,這一次發現有一行腳印往深處去,她順著腳印走,天黑了她就彎著腰看腳印,不知走了多久,眼睛看痛了,及疲力盡,這時才發現她忽視了耳邊的水聲,待抬起頭時,才發現面前是一條大河,而腳印就消失在這里。
孔嫄呆呆的站在原地,雙腿一軟,顛坐在上。
一整晚,天亮了太陽升起,眼前的景象也越來越清晰,孔嫄爬起來,她平靜的觀察岸邊,可惜不論她怎么看,只看到滑下去的腳印,并沒有她抱的僥幸事情發生。
孔嫄垂下頭,兩天的時間,足以將她所有的幻想破滅,她不放棄沿著河邊走,仍舊沒有看到人影,四下里荒蕪一片,她又往回走,回到樹林,回到石頭下。
天已經黑了,石頭下的一切,仍舊是她離開時的樣子,孔嫄坐回地上,兩天沒有吃東西,拿著放置在那里的野兔麻木的吃著,她告訴自己要堅持下去,陸廉一定會回來的,她要在這里等他。
是的,孔嫄足足在這里等了七天,仍舊沒有看人回來,野兔也吃光了,她終于放棄了,知道陸廉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