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又有了不一樣的東西。

“安菱姑娘，妳博學(xué)多識，使小生欽佩。此后為好友可好？”

……

一句話說出，盤木青移開目光，看著車廂一角。

他的心跳得急迫。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說出了那句話——盡管他一直知道，成為好友已近乎于奢望。

可心中總有些幻想。

他知道，那是幻想。但真正說出口，卻有一種不舍的感覺——怎么會這樣！

他不知道。

但想到，這一句話或許也是機(jī)緣——若是真的成為好友，她或許不會再這樣抵觸他的接近。

心懷憧憬，卻不敢正視她審視的目光。

……

他謹(jǐn)慎而膽怯，才說一句話，就躲閃開了。

忽然發(fā)現(xiàn)，竟和過去的那些個慕名而來的書生別無二致。

可惜，自己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花魁。年老色衰，僅有那才學(xué)還勉強(qiáng)看的過去。

杜安菱心想，看向盤木青的眼光又變了一下。

“不是不可”四字，便無心吐出。

看著那年少書生回過頭來，欣喜的面孔上帶著驚異，她真心笑了——這樣的讀書人，確實是值得深交的好友。

那，就不時對他指點一二。如此良才，她也覺得可貴。

……

“安菱姑娘真的同意？”半晌，他知道，眼下這一幕是真的。

“嗯。”她答。

說著，理一下已經(jīng)有些凌亂的鬢發(fā)，她變了語氣“如若盤公子是真的意欲與小女子結(jié)交，小女子也自不會拂了公子心意，拋卻男女之礙，與君暢談詩文，評點時事。”

盤木青心頭，失落和欣喜同時涌現(xiàn)。可出口的，早不是他自己所能把控。

“小生是真心的。”

……

本以為，很難出口。卻不料，是這樣輕輕松松。

盤木青有些驚訝，可杜安菱何嘗不是？詫異的目光掃過，不作任何停留。

可心底莫名牽動。

車，依舊向前。車輪聲，馬蹄聲，混雜著偶爾幾句言語。

也不過幾里路，車馬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