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十年一朝夕,兩三日夜眨眼無。待到晴空少云氣,宋家店里談舊書。
為什么“談舊書”?
杜安菱不解,知道那主意是早來人所出。
她帶著些歉意入了席,穿的還是那女裝坐下后四處觀望,確認沒有被店里面掌柜注意到后迎上等候人目光,說一句“不請自來不介意”話語看別人臉色。
那坐在主席上人看到杜安菱臉上歡欣。
“早就議論妳會不會來,結果還真來了——我認罰!”
他推出來一兩銀子到桌面中間,邊上也有好幾個人一樣把錢遞出來的。
這是怎么回事?
杜安菱又聽到那“李弟怎么分”問題了解了事情。
敢情說是他們幾個人打賭?
打賭自己會不會來?
感覺到目光匯聚,杜安菱忍不住后退一步——卻被人攔在腰上。
是誰?
“杜娘子別急著走!”
聲音刻意壓低,聽著有些變扭的。
可不是那化作“年少公子”的李南笙妹妹!
……
坐下來時候也看著那銀子分配,李南笙拿去一半后另一半平分,都是那天先遇上的人。
一個程銳鋒,一個趙含墨。
他們兩個加上李南笙這個打頭的,三個人總會引起別人猜忌的——延年開口實際上是質問,一句“你們是不是事先知道的”充滿質疑。
“不是!”
程銳鋒答到,向他名字那樣干脆利若。
“我們只不過是相信李弟,是不是?”
他問趙印文卻絲毫不往他那看,目光讓李南笙不禁側顏相對。
杜安菱看到了,微微一笑。
他們相信李南笙的話就是相信自己會來,自己帶幾軸畫來果然是值得的。
想著,落座,行囊放桌上打開。
……
幾軸畫在桌面上次第展開,入目色彩自然是讓人驚嘆的。
山斑斕,路悠長,有亭巔峰看重山——這是那《七峰山會友》。
野平曠,城孤單,一彎河水抱城流——這是那《山城秋勝》。
山溪曲,小徑彎,人影拐角忽回看——這是那《路畔清音》。
尺幅里,竹海闊,萬山遠遠起伏多——這是那《竹海聽風》。
看得那些人詫異,杜安菱等著他們接下來的話——話沒有等到,等到的是一線目光。
是李南笙的目光。
她看到那《竹海聽風》上面題字眼前一亮,怎意識不到里面規勸意思?
“似夏時”青綠的竹可不是那不隨處境改變的人?李南笙看到了句中含義心中觸動。
父親連日來苦嘆人心變了,除去自己不再有盡心于國務之人——他哪怕回歸窮鄉僻壤也不忘家國大事,可不是那竹?
她輕拉一把杜安菱衣袖,卻看她卷起畫送來。
“這幅是送南笙的。”